接下来一路沉默,回到了宫宇顶楼,宫岂辰背着白玿华直接去了休息室,刘安然没有跟过去。
“安然不在了”宫岂辰轻轻把她放在休息室床上,转身去拿医药箱。
“恩”白玿华坐起身,她没睡,所以他们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来,趴好。我给你涂点药”宫岂辰拿着药站在她面前。白玿华就转身趴在床上,宫岂辰撩起她的衣服,手上慢慢的抹着药,嘴上轻轻的吹着。
“别听安然他胡说”宫岂辰手掌给她慢慢的揉着。
“以后你不要靠近我”白玿华埋着头在枕头里。
“休想”宫岂辰另一只手拍了下她的屁股。
“别揉了”白玿华抓着他的手坐了起来。
“怎么了?很疼吗?”宫岂辰说着又要伸手去揉。
白玿华摇了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了他的胸膛。
“没事了”宫岂辰手上都是药膏,他只能举着手,怕弄到她身上。
“我想睡会”白玿华昂着头看他。
“恩,我陪你睡着,我先去洗个手”宫岂辰晃了下双手。
白玿华松开了他,然后自己侧躺在了床上,宫岂辰转身迅速洗了手跑了出来。
帮白玿华脱了鞋,盖上了被子,他刚刚靠坐在床头,白玿华就抱住了他,把脸埋在了他的腰间,宫岂辰笑了笑,轻轻拍着她的手臂。
宫岂辰出来的时候,刘安然桌上的烟灰缸插满了烟头。
“睡了?”刘安然看到宫岂辰摁灭了烟头。
“说了吗?”宫岂辰坐在了自己的办公椅里。
“说是看了直播视频,知道在宫宇,然后一路跟着你们到的饭店门口”刘安然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宫岂辰办公桌前。
“那个前台口头警告她下,小家伙还蛮喜欢她的,暂且放过她”宫岂辰拿起桌上一个文件看起来。
“恩”刘安然站在那欲言又止的看着宫岂辰。
“小家伙不会不管枭誉的,你们都把她当什么了?”宫岂辰放下文件夹抬头看向刘安然。
“说实话,她除了对你,对什么事都表现得无所谓,表现得过于的冷静,我还真怕她会不管枭誉”刘安然苦笑了下。
“她除了对自己,对谁都不是无所谓的,小家伙很能干,也很聪明,冷静只是因为她有把握,对我,她只是过于在意了,所以,以后不要再说今天那样的话了,她会难过”宫岂辰感觉心有些抽痛,因为他的小家伙难过了。
“对不起,是我武断了”刘安然低头想了想,是啊,其实她不声响的做了很多,就因为她过于冷静,理性,所以他们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其实她真的还小,刚刚才二十,连大学都还没毕业的年纪,却已经承受了很多。
“不用和我说对不起,现在对我来说只要她开开心心的在我身边,其他都没什么好在意的。她爱打架就让她去,她要是不喜欢人族的地界,我就陪她去妖族界内,我不要她压抑自己”宫岂辰觉得以前自己纠结的那些真是蠢透了。
“行了行了,和你家小丫头说去吧,说的我鸡皮疙瘩都起了”刘安然笑着打断了他。
#
白玿华睡了不足一小时就醒了,她一个人屈膝靠着床头坐着。今天枭誉母亲的故事让她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前的她是被众人呵护的小公主,除了炼药一无是处,空有一身无穷无尽的灵力却元素不通。她也不在意,因为她时刻都被保护着,直到她眼睁睁的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慢慢的失去了温度,她才深感自己的无能。
五百多年,近六百年的时光,她什么都学什么都研究,亲身尝试世界百毒,各种咒术,全都破解完了,她就自创自解,多少次从鬼门关里爬回来她已经不记得。可那些年她和多少人有过交谈,她却还记得,因为她只多管闲事了那么3次。
外传悬枢阁阁主有三个徒弟,各个脾气都古怪。除了夜雨晴这个唯一的外门弟子外,其他两人几乎没有人见过。特别是这个最小的徒弟,传闻能解百毒,破奇咒,通万灵,只要她想,便能逆天改命。但是她却从来不救人,她只做交换,你拿得出让她感兴趣的,她就会换给你想要的。
枭誉的母亲,阮鸢,当初背着身中剧毒已经昏迷不醒的枭沉跪在悬枢阁外四天四夜,她也不打算管。世界与她何干,她只想要他。只是到了第五天,阮鸢的魅骨到了自然脱落的时候,那阵奇香引来了她的兴趣,不亏是魅姬,魅香的纯度是其他魅族不能媲美的。
“你用什么换他的命?”她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捡起地上脱落下来的外尾,闻了闻味道。
“你要能救他,这根魅骨就赠你”阮鸢看向她,那一眼连她这个魅姬都看的呆滞了,那姣好的容貌,就算不笑,眼神带着慵懒的撇了她一眼,却让她都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一举一动都让人感觉抚媚到极致,可能本人都没察觉到。
见对她的外尾很感兴趣,她思忖着,反正脱落下来的,对她也没有多大用处,外人都以为那就是魅骨,想必这么个小丫头应该也如此。
“呵”她一脸不屑丢在了地上,转身准备走。
“你要什么?”阮鸢一脸惊慌,悬枢阁的这个小徒弟能见上一面都是奇迹了,如今她要是走了,就真的再也没有任何希望了。
“我只做交换,就看你能拿出什么,我又是否感兴趣。”冰冷的声音让阮鸢浑身寒颤了下。
“我所有脱落的魅骨都赠你,往后余生都给你”阮鸢想她一定是感兴趣的,一条不够,那就多些,反正只是外尾。
她一声不响开始往回走。
“魅骨,我把魅骨给你!真正的魅骨!”阮鸢对着她的后背喊着。
“太麻烦了,我不感兴趣了”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孔雀王,毒已入脏腑,魅姬的魅骨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没了魅骨,魅毒淤积,你也熬不过半年,弄死个魅姬引来孔雀王和魅族的猎杀,不值当”她不是怕,只是麻烦。
“求你收了我的魅骨,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我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在自己面前一点点失去生命而无能为力,这种痛你不懂,剔骨挖心估计也不过如此。
求求你,我爱他,如果真的只有半年我也认了,我会把之后的每一天都当最后天过,虽然不能与子偕老,我也不悔。”阮鸢用力的磕着头,一下又一下,泣不成声。
她不懂吗?她闭了闭眼睛,掩尽了眼底的伤痛。
“魅骨我不要,人你留下,三天后来取”她弯身拖着枭沉的一只胳膊就回了悬枢阁。
喂毒虫,放毒血,然后就把枭沉丢在了屋外院子里。第三天她就拎着奄奄一息的枭沉出现在了阮鸢面前,往她面前一丢。
“拿走”
“求你拿走我的魅骨,只要魅骨还在,我的族人就能凭着我的魅香寻到我,为了夺回我就一定还会加害他”见她要走,阮鸢抓住了她衣服的一角。
“放手”她看了一眼被触碰到的衣服,“你好算计,让我拿着你的魅骨引开你的族人?还是断定他们拿悬枢阁没辙?”
“请恩人成全”被说中了心思,阮鸢也不闪躲,跪拜在地上。
她绕到了阮鸢身后,一脚把她踩趴在地上,一手尖爪就刺破了她的尾椎处的肌肤,一个用力就扯出了一块锥形的骨头,血淋淋的还粘着些肉。
“谢,谢”阮鸢忍着痛竟也一声也没吭,转身扯着笑。
“这粒药是换你的魅骨的,保你不被魅毒侵体。”她丢了个药瓶在她身旁。走了两步又回了过来。
“不过我不信你,我不想被你的将来麻烦到”说完她在她的眉心画了个咒,转身的瞬间,她看到了阮鸢的未来,被魅毒侵蚀而出的死胎。
阮鸢拿起药瓶把药倒在了掌心上,吞了下去,看着她消失的背影,她转头看着仍然昏迷的枭沉,他们能在一起了,不只是半年,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