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報的內容寫的是虓辰煨後院發生的所有事情,是焦允針對藻綾的遭遇所做的調查,一樁樁一件件,讓太后看了都暗自為了這個小姑娘心疼。
藻綾入府約四年半並不久,可這段時間因為虓辰煨總是對外說他宿在藻綾房中,藻綾總共遭遇了五十次以上的暗殺和一百次以上的毒害。
而這其中又包含了數次的打胎藥,藻綾自認為自己保密的嚴謹,恕不知早已有人知道她有孕,想趁著虓辰煨還不知道的時候將孩子打掉。
要不是虓辰煨身邊的一個暗衛西洛和藻綾是一個村子出來的同鄉,平時西洛對於藻綾也是頗為照顧,只怕藻綾和其腹中胎兒早已死無葬生之地了。
這次亦是如此,因為妲苻突然找上門,為了替虓辰煨掩飾他的謊言,藻綾趕緊拜託西洛幫忙,西洛只好偷偷打暈一個小廝,剛貼上虓辰煨的人皮面具,就讓妲苻給拉了走。
要不是這次妲苻一直鬧騰要虓辰煨收了莆沫為妾,虓辰煨不至於親自拆穿這個秘密,也不會讓藻綾走上這條不歸路。
看完所有的書報後,太后忍不住掩面哭泣,連龍皇看了都忍不住握緊拳頭,「可恨!實在太可恨了!」
龍皇也知道自己的第一個皇孫還沒出世就夭折了,他原以為是孩子的母親體質不好,卻不想這其中竟有這樣的內情。
這是第一次,龍皇想要插手自己兒子的家事,收些貴女也就罷了,怎麼什麼妖魔鬼怪都往府裡扔?
可不等龍皇回神呢,太后就已經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不行!這簡直群魔亂舞!哀家不能放任不管!來人!!將小十七家的後院妻妾通通給哀家叫來!哀家有話要說!」
龍皇來不及阻止,太后就已經派人去尘王府宣旨了。
太后的大舉動驚動了虓葑和虓菀寒,她們倆這次也是滿心愧疚,若不是她們不仔細細心,也許今天的結果就會不一樣了。
於是她們兩個乖乖的站在太后跟龍皇的身後,大氣都不敢出,就怕被掃到颱風尾。
很快,妲苻帶著一眾側妃姬妾進到了太鳳殿,除了妲苻跟幾個側妃外,其他的姬妾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又哪裡見過宮裡的太后和皇上,一群人的心裡既是緊張又害怕。
「妲苻攜眾姐妹向父皇、皇祖母請安,願父皇、皇祖母福體安康。」
「妾身(賤妾)見過皇上,見過太后娘娘。」
本來想說妲苻跟夙姡出自一個皇族的,做人做事定是不會太差,誰知道她老婆子竟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一件小事愣是被這個愚蠢的女人給搞得一發不可收拾。
於是,太后並不叫起,連帶龍皇也不叫,幾十個人就這麼尷尬的屈膝在那兒,可卻沒有一個人敢發怒。
一炷香⋯兩柱香⋯直到了三炷香的時候,一名姬妾終於受不了的跌倒在地。
「如此矯柔,想必平時也無法好好伺候哀家的乖孫,來人!發賣出去!」
那名姬妾就在眾人面前被侍衛給拉出了太鳳殿,隨後,一個⋯兩個⋯無數個姬妾連帶一兩個側妃都受不了了。
而這些人都被太后用各種理由發賣或是逐出了府,到最後剩下的就只有妲苻、兩個側妃跟三個貴妾了。
尘王府偌大的後院瞬間縮水成了六人小院,太后滿意的點點頭,威嚴莊重的對著剩下的六人道:「諸位都是哀家精心挑選的人,希望妳們別辜負了哀家的期待,早日為尘王誕下孩兒,為皇家開枝散葉,再有居心叵測之人,哀家定不輕饒!都回吧!」
「妲苻(妾身)告退。」
太后的舉動最高興的莫過於妲苻了,那麼多的側妃小妾都直接被太后給遣散了,對她這個正妃來說真是再好不過了。
妲苻喜滋滋的想著,並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有一道狠戾的目光⋯⋯
眾人離去後,只剩下太后和龍皇留在了太鳳殿,龍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問著太后:「母后,您這麼大張旗鼓的,好嗎?」
「拏兒。」太后叫道,「兒子在這兒。」
「哀家⋯是不是太過小心翼翼了?因為擔心他們塞進尘王府的人被逼急了會咬人,所幸放任辰煨變成這樣,才釀成今日大禍⋯哀家實在是⋯⋯」
「母后!」龍皇嚴肅的看著太后,「您別想太多,一切都是註定的,註定辰煨和這個孩子無緣。」
太后卻聽不下去,她擺擺手示意龍皇離開,她想一個人靜一靜⋯
太后的意志消沈,讓龍皇很是擔心,他讓夙姡多帶著汐珧進宮陪伴太后說話。
夙姡明白太后這是失去太孫心裡難受,和虓九殤商量過後,立刻動身帶著汐珧入宮。
兩人一見到太后都嚇了一跳,這才過了幾天,太后整個人都消瘦了一圈,就連過去那慈眉善目的臉龐都充滿了愁容。
「太奶奶~」
一句甜甜的太奶奶讓太后拉回了心神,她這才注意到夙姡和汐珧來了,夙姡趕緊向太后見禮。
「孫媳夙姡見過皇祖母。」
「好孩子,妳來啦⋯還帶了珧珧來看哀家⋯真好⋯真好⋯」
「太奶奶,您怎麼了?幾日不見珧珧,您都瘦了!」
知道汐珧是關心自己,太后舉起手拉過汐珧,「太奶奶就是想珧珧了,太想太想⋯也想著珧珧的那個小弟弟⋯⋯」
越說,太后的心裡就越難過,她始終認為是自己害死了那個太孫,以致於鬱結於心,鬱鬱寡歡。
「太奶奶!!」汐珧的小手握住太后的大手,「從來!就沒有什麼小弟弟!您這是在做夢的!」
汐珧真誠的看著太后,紫色的眼眸中似乎有一道紅光閃過,但就這麼一瞬間,快的都沒有任何人發現。
可神奇的是在這之後太后似乎真的忘了藻綾那個腹中的孩子般,只開心的不停逗弄著汐珧,連自己為何會面容憔悴的事都給忘的一乾二淨。
擔心汐珧會因此被人利用,夙姡並沒有說實話,只是和焦允說是用了一種催眠法,只要不再提起太后便不會再憶起那個沒了的孩子。
兩人回到了九王府,虓九殤被龍皇昭進宮還沒回來,夙姡拉著汐珧一路直奔獨夙閣。
「珧兒!妳方才對妳太奶奶做了什麼?」
「娘親,不用擔心,汐珧只是讓太奶奶忘記那件事情罷了,讓太奶奶以為那只是她做的一個夢。」
夙姡抱起汐珧,認真的道:「珧兒,娘親知道妳的特別,但這樣的特別並不適合公之於眾,妳要記住,以後千萬千萬不得再亂來了!」
「是的~娘親!」汐珧啵的一口,正巧被剛進來的虓九殤看得正著。
虓九殤的臉瞬間整個黑了,直接大手一抓,就把汐珧直接丟出獨夙閣。
「你這個大壞蛋!!你不許獨佔我的寶貝娘親!!喂!!開門!!」
汐珧還在門外大喊大叫的,虓九殤直接用護盾把聲音給隔離掉。
虓九殤的這個模樣讓夙姡一笑,「一個孩子,和她置什麼氣呢。」
「她親了妳!」虓九殤一把攬過夙姡的腰,「妳是本王的女人!除了本王之外,不許讓其他人碰妳,知道嗎?嗯?」
虓九殤的舉動讓夙姡的臉微紅,「九殤⋯她只是個孩子⋯」
「孩子也不行!別說她不是,就是以後自己的孩子,也不許!」
虓九殤的超強佔有慾,讓夙姡又是好笑又是無奈,她環抱住虓九殤的腰,「九殤⋯別這樣,生生世世我都是你的人,真不用⋯⋯嗚⋯」
話還沒說完,虓九殤的唇就霸道的覆蓋了上去,再多的話語也被夙姡給吞回了肚子裡。
纏綿過後,虓九殤將夙姡抱在自己的腿上,一邊把玩著夙姡的手指一邊問,「父皇說皇祖母忘記了那個太孫的事情,還說自己怎麼為了一個夢那樣較真,這事兒妳怎麼看?」
「唉⋯是汐珧做的,她不願皇祖母一直這樣,所以便擅自作主的讓皇祖母忘了這碴,九殤,這事能不能不讓父皇知道?畢竟⋯」
「嗯,本王明白,放心吧,知道妳是在保護那丫頭片子,如今這般也好,皇祖母對於那個太孫始終覺得有愧,這樣忘記了也是好事,沒事的。」
夙姡抱著虓九殤,「九殤,為何男子都不能將情只付於一個女子足矣?若說是皇帝也罷,須得為了國家做出妥協,可十七一個閒散王爺也這樣⋯實在是⋯」
「姡兒。」虓九殤捧起夙姡的小臉,「對人對事不能只看表象,皇祖母的愧疚,十七的花心蕩漾都有其道理在,身在皇家,是不會有一個人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的。」
夙姡當然明白,這是身在皇家的苦,在享有極大權利的同時,也會失去很多難能可貴的東西。
就在兩人享受著獨處的時光時,就聽拿戮在門外喊道:「王爺,西狼回報,說十七爺失蹤了。」
西狼是虓九殤派去保護虓辰煨的貼身死士,隨時像影子一般的跟在虓辰煨身後,可如今他卻回報十七失蹤了,這可能嗎?
兩人趕緊開門讓拿戮進來,「屬下見過王爺、王妃。」
「怎麼回事?」話,是虓九殤問的,顯然有些不滿被拿戮打擾。
拿戮頂著巨大的壓力回覆道:「西狼親自找到屬下,說是不小心中了十七爺的調虎離山,等到發現不對時已為時已晚,十七爺已經不知去向了。」
「西狼是影子,十七為何會知曉?」
「這個⋯屬下不知。」
「呵⋯有點意思,讓西狼來見本王!」虓九殤輕柔的放下夙姡,「在家等我,嗯?」
一句平語的問候讓夙姡直接刷紅了臉,她羞澀的點點頭,並讓虓九殤在額上親了一吻後,就看著虓九殤和拿戮一前一後的離開了獨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