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丞相府，宴席分为男女两席，在不同的地方。

　　男客在前院，女客在后面花园。

　　这种是一般家族举办宴会会用的模式。

　　男子在前院可以畅谈政事，而女子则谈胭脂水粉。

　　这种权利结构，才是世俗应有的。

　　“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是想要去前院，还是后院。”

　　苏姒在到达之后，听到谢丞相的话，挑了挑眉。

　　这话还真有意思。

　　如果去后院，明明她虽是女子，可总有不亚于前院男子的权利。

　　但要是去前院，一堆男子中，混进了一个女子，怕是很奇怪。

　　之前谢婉如死在了公主府，看似丞相府没有任何反应，但如今，这么一场宴会，就开始刁难了。

　　她看着谢丞相那种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笑了一下：“本公主就客随主便，去后院……”

　　这话刚一出，谢丞相就露出了一丝好笑的表情。

　　似乎苏姒去后院，就是将自己和那群畅谈胭脂水粉的女子，看作了一样。

　　就比如，哪怕她手上握着户部，也掌握了京城护城军，在这男子当权的时代，她依旧是不被认可的。

　　而且，说是权倾朝野，却也有所限制。

　　若非张厚和谢丞相之间也政见不和，两者联手，未尝不能将她逼下马。

　　“不过既然是来恭贺丞相，前院自然也不能没人，这样吧，就让我身边的亓侍卫，代替本公主，去前院为谢丞相贺寿吧。”

　　亓星津：“是。”

　　这下子，谢丞相连反驳的话都不能够有了。

　　他看着亓星津，脸色很难看。

　　一个侍卫，就想去前院，这长公主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尤其是，这侍卫是代替长公主的，他还什么都不能说。

　　至少，不能在这侍卫面前摆谱。

　　这下子，之前对长公主的鄙夷和得意，就彻底消失了。

　　他心里冷哼，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

　　不过就是个侍卫，他也不必多在意。

　　*

　　苏姒到达后院的时候，所有人，包括谢婉如的亲生母亲谢夫人，也都给她行礼。

　　她一来，就占了谢夫人的位置。

　　“大家都平身吧。”

　　“是。”

　　众人起身，谢夫人笑意盈盈，让舞姬上来表演。

　　同时，还扭头和苏姒说着话。

　　苏姒的眸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神情很奇怪。

　　这谢夫人的表情还真是无懈可击，在她面前表达出来的也只是恭敬。

　　这还这是奇怪了。

　　她还没有忘记上一次谢婉如死在公主府的时候，这个贵妇是如何嘶声竭力。

　　若非后面直接让她昏睡，怕是当时张寒星都没办法验尸。

　　由此就能够看出，这谢夫人心里是多么爱谢婉如。

　　虽说人的悲伤都是有时效性的，但死的是亲生女儿，无论何时面对苏姒的时候，她都不应该如此坦然。

　　而且苏姒还没有忘记，最后谢婉如的死，还很不堪——在这个时代，私奔是需要浸猪笼的。

　　殉情，自然也是不光彩的。

　　苏姒心里觉得奇怪，但是实际上却更有兴致了。

　　她将目光落在谢未央身上。

　　这个她一直让人监视着的谢家庶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谢婉如这个嫡女没了，所以她如今光鲜艳丽得很，眼角眉梢的气质都不一样。

　　啧。

　　这丞相府，倒是随便看看，就觉得水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