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阿蛮开心的傻笑着:“记得,回来的时候,遇到岔口我都留心观察了,我回了,明天就去。”
“你!!!”平战又气的想一拳锤过去。“多呆一天!才回来就走,你阿妈连多看你几眼都不能。我日日忙,家里修修补补,她有的做不了,你看着都做了。”
“嗯!”太高兴了,一下把阿妈给忘了,阿蛮不好意思的咬着嘴唇,重重点头,脑子飞快的思索起刘雅彤家里的情形。
此时的刘雅彤,正在林间飞奔。
每天大把大把的时光,不找点事做,容易乱想,刘雅彤一刻不停的给自己安排任务。开始想做泡菜,挑那些看起来饱满的植物块茎,加了咸腥菜根,用凉开水混了,泡在小瓦罐里。头两天看着颜色还正常,到第三天就泛沫子,发酸发臭。
接着,又想酿果子酒。这回不舍得用好果子,捡一些小的,瘪的来尝试。洗净去核,捣碎加入凉开水,等他们发酵。结果,发酵是发酵了,罐子里也长毛了。刘雅彤心说,不是说猴子都能酿酒,怎么到我这就这么难,我这智商不该比猴儿还低吧。。。
这个做不了,那个做不成,刘雅彤果断放弃,开始加强自我锻炼。野兽横行的世界嘛,足够强壮,面临危险才能不惧。
每天早起,跑一小时,练习各种腾跳挪移。削上一堆小木箭,捕猎时候带上,一手木棍,一手投掷,练眼力,准头。一天天忙活下来,刘雅彤觉得自己对力量的掌控,越来越得心应手,她甚至期待哪天遇上个大家伙,试试看,能不能徒手搏一回。
天气越来越热,木屋像个蒸笼,刘雅彤觉得自己就像那蒸笼里白胖的包子,保不住哪天就熟了。身上总是湿腻腻的,一天恨不得洗八回澡。
伴伴自从发觉刘雅彤搜集奇形怪状的物品之后,自动开启了它的捡取模式,只要它看中的,管它香的还是臭的,干净的还是脏的,一股脑往家里拖,还不放柴房,非得拖到住的那间屋里。刘雅彤扔了几回,也教训它几次,可它别说痛改前非了,拖回来的东西一次不如一次。
今天不知打哪找到一根烂木头,黑麻麻的,刘雅彤不让它推进来,它还不乐意了,死活不肯放嘴,蹲在在门口就那么委屈吧啦的看着她。对于刘雅彤的手势,简单的口令,伴伴基本能囫囵意会,俩人的配合,一天比一天默契。可这会,刘雅彤也不知道它怎么忽然倔起来。
好吧,忍了忍,刘雅彤无奈之下,折中处理。指引它,将破木头送到柴房,然后给它洗澡,擦爪子。事后,试图给它讲道理:“求你了,不要随便什么都拖回来好不好?万一有虫,就是那种专门找宿主钻的虫子,那咱们就死翘翘了!记着,下次再乱捡,揍死你。”伴伴压根就不在乎刘雅彤揍不揍它,用湿漉漉的鼻子顶她的手心,意思大约就是,我干活了,快点奖励我,给我挠挠。
伴伴长个了,毛色也幽亮起来,它好似一个长毛的蜥蜴,会变色。到现在,刘雅彤还闹不明白,伴伴到底是黑色的还是灰色的,某些时候,她感觉,伴伴是紫金色的。轻轻给它挠着脖子,一人一狗,安享温情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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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阿蛮,一股脑把房间里的家什全搬出来,直到里外四间屋子空空如也。惊得刚刚从外面回来的眀晴,扎着一双手,站在门外,半晌说不出话来。阿蛮尴尬的对母亲笑了笑:“阿爸让我帮你修补修补家里。不过,现在木料不够,我先把屋顶,墙皮,洗洗刷刷,破的补一补。等一下,我就去伐树,争取我离家的时候,给家里做一套新家什。”“什么?!说清楚!你要去哪里?”眀晴更惊讶了,慌得一把抓住儿子“你阿爸叫你去的?危险吗?”眀晴以为丈夫给儿子派了任务,毕竟,以前常常会派人去寻找新路线。
轻轻拍了怕母亲的手,阿蛮突然羞涩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开口跟母亲讲,他要去找一个姑娘。沉吟着,他换了一个说法:“祈福嬷嬷有点事情,需要我去帮助她完成。不危险,过两三天才去。”眀晴松了一口气,不危险就好,看着儿子脸上一丝可疑的红晕,她想起件事来:“早上去和路婶子聊了会,依照你婶子的意思,我们之前答应的可以不做算,不过,你不能伤害绿珠。”
“不会!我怎么可能伤害她,以后我见她就跑的远远的。”阿蛮心说,有祈福阿嬷在,什么绿珠红珠,全不是问题,不过没必要给母亲讲,免得她东问西问,又担心。“那行,你看着收拾,我去田花家坐会。”说完,眀晴拐身去了隔壁。
听说阿蛮在休整房子,阿布领着哥哥过来了。仰着小脸,双手窝在嘴边,冲屋顶上的阿蛮喊道:“阿蛮哥哥!我和阿青想做木盒子!木头不够!你哪天带我们去砍树?还要有床!啊姐家的那样!”
“下午就去砍树,我这里也不够用了!”拣能用的木头,把缺了口的地方堵上,又仔细擦干净泥垢,阿蛮一跃,自屋顶上下来了,揉揉阿布的头发:“木盒子?好,多做几个,床就做不了了,我过两天就要出门,回头帮你们做。。”阿布有点小失望,忽而,他想起了什么,吞吞吐吐的问:“出去吗?带不带阿川啊?”
“不带,带他费劲,那么远,我带他走的慢,几时能到。”阿蛮忙着一边擦洗墙壁,一边轻轻敲敲打打,有几根柱子有些松了,正想办法加固,一点也没有想到说的话已经无意透露了信息。“阿蛮哥哥,我们帮你打水!”阿布笑的见牙不见眼,拉着阿青一阵风似的跑了,他就知道,阿蛮哥哥绝对会去接啊姐来的。
屋子连带家具,全部里外清洗过,又把地上的浮土结结实实锤一遍,才算完事。帮母亲归拢好物具,匆匆吃了几口,带上三个罗卜头进山了。
那一头,刘雅彤正在观察她心心念念的稗子是否可以收了。一点经验也没有,仅仅知道稗子成熟期大约百来天,抽穗开花后大概半个月可以收割。之前天天记日子,后来总是忘,再后来,记着记着就没记了,她现在摸不准到底是熟了还是没熟。
抠了一点尝尝,有股米浆的味儿,壳有点硬,应该是差不多了。看看天色,不像要下雨,决定再多等两天保险点,毕竟成熟好的种子,发芽率要高。
谁知,傍晚静悄悄飘起了小雨丝,看的刘雅彤一阵心惊肉跳,生怕变成暴雨。好在,飘了半个多小时,雨停了。大大松了口气,开玩笑,未来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口粮啊,要是被这一场雨霍霍掉了,真能气的吐血。
天蒙蒙亮,刘雅彤赶紧起床,昨晚那场雨,快把她魂也下没了。别说两天了,一分钟也等不起,只有都收回来才安心。一边穿衣裳,一边照常呼唤伴伴,只听见伴伴在外面呜呜呜应着,就是不进来。
纳闷了,怎么伴伴最近不太听话呀,青春叛逆期到了么?勾头一看,嗨,它正玩它前两天捡回来的破木棍子呢。爪子拨拉一下,棍子滚一滚,它就匍匐下来,龇牙咧嘴,嗷嗷的冲棍子凶。棍子不动弹了,又忍不住去拨拉一下,反反复复,乐此不疲。
轻踢它一脚,把它和棍子隔离开:“叫你别玩脏东西,有虫!”没了伴伴身体的遮掩,刘雅彤发现木棍有点异样,似乎爬满了肉呼呼的,还在蠕动的黑虫子。顿时,头皮一麻,鸡皮疙瘩迅速爬了一身,本能的尖叫一声,噔噔后退几步。
“拿走!拿走!叼出去!快快快!”不敢靠前,刘雅彤急的直跺脚,挥舞着双手,大声叫喊着,不停的向伴伴示意把那玩意弄走。大概是叫声刺耳,伴伴被她唬了一跳,闪到一边,木呆呆的看着她,喊得刘雅彤嗓子冒烟,也无动于衷。指挥不动它,只好紧着头皮亲自上。
放个空箱子在地上,拿木叉子,远远的,一点一点的挑,刚刚把木头挑到箱子里,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的伴伴动了。咻的一下,它直奔过去,咬着木头就往刘雅彤身上扑,一个不防,刘雅彤它扑了个满怀。这下真把她吓得魂飞天外,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脚发软,半天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眼睁睁的看着伴伴献宝似的,叼着木棍,举到她眼前。
凑得近了,刘雅彤才看清楚,哪里是什么黑虫子。木棍上,像鳞片那样,一层层,长满了指甲盖大小的黑木耳。一朵朵圆润肥厚,油光黑亮,正颤悠悠的晃动。
虚惊一场,刘雅彤瘫软下来,就着地上一躺,呼,太可怕了,她最怕那种没腿的,或是腿多的虫子。
伴伴趴在旁边,伸出舌头,努力想舔她的脸,没好气的一巴掌呼过去:“边去!总有一天,我不是被你害死,就是被你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