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图书馆的表白
许愿飞速吃完早饭,又飞速撤离,徒留伏羽飞和湛逸大眼瞪小眼。
昨天她执着于“消失”的王恬,全然忘记了最为异常的图书馆。她是跟随着图书馆里的亮光跑到了最顶层,然后遇见了一个没有看清样貌的男人,亮光像是他的宠物一般,飞到他身边就不动了,一阵强光过后,她就见到了二次元美人,是叫百刻吗?她有理由猜测,图书馆的最顶层藏着什么,不然那个陌生男人怎么要亮光引她去顶层呢?许愿要再去图书馆的顶层看看。
图书馆刚开门没多久,努力的人也不过才陆续入场,一身军训服的许愿在这个时间段出现在这里显得特别奇怪,不过也只有打着哈欠的管理员多看了她几眼。乘着扶梯爬楼,明显轻松很多,许愿很快就到达了顶层。
顶层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只有灯光冷清地亮着。她也不知道要找些什么,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从头到尾绕着书架转悠,还一边转一边骂自己有病。好在这一趟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她收获了一个大活人,皇甫季凌。他坐在地上,背靠着书架,睡得正香。
不像是今早刚来的样子,倒像是……就这么在这里睡了一晚上。讲道理不应该啊,图书馆闭馆时管理员都会查楼的,怎么会放任他在这里睡觉?
“.…..”
皇甫季凌好像说了些什么,许愿蹲下身,将耳朵凑了过去,想要听得清楚些。
“菲……我知道……别离开……”
他眉头紧蹙,额间覆了层薄薄的汗。许愿从他断断续续的呢喃中猜测,大概是有什么重要的人离开了他,由于过度思念,才导致做了噩梦。可他怎么会在这里睡着呢?
许愿本想叫醒他,但是他的手忽然抬起,十分精准地握住了她的脖子[王1]。她能感觉到皇甫季凌的手在用力,实际上却并没有给她造成多大的伤害,估计是被噩梦卸去了力气。他口中不再言语,双眼依旧紧闭,眉头蹙得更深了,似乎是想醒却醒不过来。
她并没有感到害怕,右手轻轻握住他掐着自己脖子的左手手腕。“皇甫季凌,醒醒。皇甫季凌!”
他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睫毛微颤,能感觉到他在努力睁开双眼。
“你终于醒了。”
“许愿?我……对不起!”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皇甫季凌瞬间清醒,慌忙收回了自己的手。“对不起,这只是应激反应,你没事吧?”
“没事。”许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回想着刚刚被掐住的感觉,“你没用力。话说你怎么会睡在这里?”
“这里?”皇甫季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腰酸背痛源于什么。“图书馆?我睡在这里了?”
“看起来是的。”
“怎么可能?我昨天明明……”
“明明什么?”
皇甫季凌仔细想着昨天的事。昨天下午,他收到了古婧妍的消息,说要再见他最后一面,他下课后就去了约定的地点等她,结果有一个男人[王2]在古婧妍来之前先行抵达。他在人群之中叫了他的名字,他还没来得及看清男人的模样,就失去了意识。再次醒来时,人就已经躺靠在这里了。
菲伊……这个名字忽然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菲伊,是谁?他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但是他又记不清了。
看得出来皇甫季凌还在整理自己混乱的思绪。许愿起身,向他伸出手,“先起来吧,地上凉,其他事慢慢想就好。”
菲伊……菲伊……菲伊!
菲伊·斯恩布尔!
我终于找到你了!
皇甫季凌向上伸出手。他感觉过了很久很久,才触碰到那个熟悉的灵魂。灯光下他有些看不清她的样子,但是手中的温度绝对不会错,也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他总能找到她。
待皇甫季凌站起身后,许愿发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后退了一小步,下意识想跟他保持距离。
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
“我想起来了,昨晚我正在路上走着,路灯闪了一下,等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在图书馆里面了。”他的眼如鹰隼盯着猎物一般紧紧盯着许愿,“不知道为什么,我晕倒了,然后我做了个荒唐至极的梦。”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许愿靠近,直至许愿退无可退,他也进无可进。他双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圈在怀中,“在梦里,你只属于我。”
梦,怎么又是梦!许愿本来就很讨厌做梦,她在梦中没有意识,梦也没有规律,她觉得自己没办法像在现实生活中那样掌控一切。现在更讨厌了,莫名其妙的梦,莫名其妙的经历,闲下来的每分每秒她都在思考着不切实际的东西,这彻底打乱了她的生活。
更可怕的是……她现在竟然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他们明明只见过几面,之前也从未有过交集,她竟然会觉得熟悉?
什么梦,你做的是什么梦?许愿很想问这个问题。好在她习惯说话前先动动脑子,才不至于做出这么出格的事。一定是最近奇怪的事经历得多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一定是这样的。一番自我安慰后,许愿回过神来,迅速从他的禁锢中脱身。
“你难道连梦和现实都分不清吗?”许愿毫不留情地讥讽,“再者说,我可是有未婚夫的人,我们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以你这样的身份和地位,什么样的女生得不到?倒追你的恐怕要从这里排到海边去了。”
桐城是内陆城市,要是排到海边去那要多少人?皇甫季凌被这样阴阳,倒是一点都不生气,“可是我都不喜欢。我只喜欢你一个。”他目光灼灼,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爱意,哪怕她提醒他自己已经有未婚夫了。
“喜欢?”这样唐突的表白只会让她觉得可笑,“我们总共见过几面?你真的知道什么是喜欢吗?”许愿可不相信这种说辞。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罢了。
“我当然知道。”
“那我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回绝的话已经说了,许愿也没有必要再留下了,“要军训了,我先走了。”
皇甫季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苦笑了下。他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了?她没有那些记忆,她已经不记得他了,他们应该重新认识,从头来过的。
可是怎么办,菲伊,我真的好想你,想念那些你只属于我的日日夜夜。
菲伊和莱斯利第一次见面,也是他在睡梦中掐住了她。
介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