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好汉,请问这里面在作甚?”
赵小五逮到一个干瘦干瘦的老汉,这人正拼了命的往里面挤,拉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显得格外狰狞。
老汉一回头,吓得赵小五登时松了手,老汉面容枯槁,两眼深陷,空洞的眼眶里,是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珠子。
老汉一看,对面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自当不是自己的对手,实话实说道,“有好心人发粮哩!”
“这可真是遇到老天爷了,我们都多少天没看见粮食了。”
“我正忙着嘞,你若想跟着讨得一份,得排在我后面呢!不能乱了顺序不是?”
得,这老汉恍然把赵小五当成了同类人。
自然,这也怪不得老汉,谁叫她赵小五的形象,同这些难民也差不了多少了。
老汉说完,果断又加入了战斗。
赵小五完全没料到,公子影竟会如此好心,能把为数不多的吃食分给劳苦大众。
“没想到,他还是热心肠。”
人越聚越多,狼多肉少,祁央手里的干粮根本就不够分的。
分的到的手舞足蹈,没分到的舍不得离开,总之,祁央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
赵小五溜溜达达,寻了队伍里的医者前去给公子影瞧病,经过方才一事,连带着她看公子影的目光都变了。
公子影被赵小五盯得浑身不自在,就寻个医者的功夫,怎的眼前的小丫头变得奇奇怪怪的,尤其看他的眼神。
怪哉,怪哉。
沭阳城不远了。
公子影目标过大,指不定有多少人盯着沭阳城的入口呢,他们须得小心才是。
顶着晌午的大太阳,老马散漫地扬起蹄子,洋洋洒洒地走上了一条隐蔽的小路。
半晌,赵小五才回过神来,“喂,说好的农舍呢,我要如厕……”
祁央跟着老马的步调子,懒洋洋地在一侧回道,“我看姑娘还有闲情逸致去关心旁人饿不饿,估摸着姑娘大抵上过了那个劲儿,姑娘没提,我们也便没说甚。”
“我们一个个大男人的,总不至于追在姑娘屁股后面问如厕的事情吧……”
赵小五的脸,被打的“啪啪”响,没想到祁央没漏过自己的一举一动。
老奸巨滑。
好啊,祁央,这笔账,她又记下来了……
赵小五恨恨地瞪了祁央一眼,看向了别处。
祁央嘿嘿地笑呵呵。
这样的日子,似乎回到了从前他们二人光动动嘴皮的时候,再简单不过。
你来我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总是想着法子,怎么让对方先低头了才好。
可偏生又变了。
祁央低下头去,试图将小心思隐了去。
沭阳城外,熙熙攘攘的民众,或进或出,守城的侍卫百无聊赖,看到不顺眼的,偶尔要检一检对方的路验。
突然,城墙外层层叠叠地码着一堆人,叽叽喳喳地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越是走进,场面越发地大。
“祁央……”
“在,公子。”
“你且去瞧瞧,看看前面发生了何事。”
“诺。”
老马上的赵小五也被这群人吸引了,抬眼高高地望过去,“咦,那城墙上,好像贴着什么告示……”
不肖她说,公子影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