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宫门紧闭尚未开启。
突然“吱呀”一声,从门缝里面探出来一颗黑乎乎的脑袋,鬼鬼祟祟的东瞅瞅西望望。
“来了”,苟壬从阴影里跳了出来,“嘶嘶嘶——这呢——”
“黄宫人,公子与我静候多时了。”
苟壬口中的黄宫人是太子身边的内侍,自然十分受太子的器重。
黄宫人平日没少受苟壬的恩惠,看见了主仆二人,脸上
堆满了谄媚。
“太子一听说公子来了,立刻叫小的来接您,您受累了!”
几人心知肚明,王宫门口向来不是客套的地方,况且宫门未到开启时辰,私自打开,总归是于理不合,可不能落人口舌。
是故,假意客套后,黄宫人迎着公子彻主仆二人,悄没声息地前往太子寝宫。
“宫人,太子昨日休息的如何?”
公子彻似是有意无意地探听着太子的心情。
黄宫人在前头迈着碎步子,小声道,“太子眼下怕是难掩不乐——”
“这是为何?”
“太子昨日夜里因故受了凉,身体有些许不适,不过医舍的人来看过了,应该无甚大碍。”
“哦?”
公子彻不禁疑惑起来,前呼后拥的太子一向被谨小慎微地侍候着,竟然也会因着照顾不周而生病。
不对!
据他了解,太子性子阴晴不定,若是有事招惹他不快,首先倒霉的一定是他身边侍候的人。
可怎不见得他身边的黄宫人受罚?
不是他,那一定是别人。总之,他一定要小心为妙。
说到底,今日一行还是个未知数,结果如何尚且不知。
他且希望今日不是白走这一遭。
“呦,您看看,光顾着跟公子说话了,眼么前就要到了。”
黄宫人指了指黝黑的木门,“太子吩咐了,公子可自行进入。”
“小的便送您到这里了。”
“谢过宫人”,公子彻拱了拱手,“有劳宫人!”
“公子折煞小人了,公子请!”
苟壬虽亦步亦趋地跟着,但自从踏进王宫后,他的眼睛便被眼前的一幕幕所吸引去。
谁叫他未进过如此繁荣锦盛之地,到处是他叫不出名字的花草树木,各式各样的建筑风格镶嵌在他眼前。
这里是王宫,眼前可是太子寝宫啊!
果真是名不虚传!
“嗯哼!”
黄宫人大声咳嗽一声,将苟壬从幻想中抽脱出来,吐字清晰地说道,“公子请!”
苟壬何等灵光,自然听出来黄宫人的弦外之音:太子只见公子一人,他一个下人怕是连这小小的院门都进不去。
苟壬低下头去,静静地侯在门外一侧。
公子彻点了点头,抬头挺胸地走了进去。
苟壬看着公子彻的背影,很是出神,连身侧的黄宫人是何时离去的他都不知道。
日出东升,红灿灿的阳光刺穿薄雾,发出懒懒散散的光芒,照在人的身上并没有半分热乎气儿,看上去更像是中看不中用的摆设。
于是,新的一天开始了。
可转眼间薄雾重新聚拢,刚刚冉冉升起的东方,顷刻间恢复成灰蒙蒙一片。
苟壬迷茫地看过去,似乎习以为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