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都是相安无事。
可愈是安静,愈是可怕。
赵小五不晓得,会不会有一天,从某一个方向有冷箭穿过云山雾水,直直地射过来,直接插入心脏的地方。
这种等待最后审判的感觉,在心里没有落脚点,想要依托的,抓都抓不住。
事情迫在眉睫,决不会在空耗下去了。
六月二十四日,天气说不上来的炎热。
空气里氤氲着水汽,伴着四射的阳光,齐齐投向大地,又热又潮,只叫人郁闷不已。
“吱吱吱——”
心烦意乱的人儿,被树上挂着的恼人的知了,吵得不可开交,闷热之下又平添了更多的烦恼。
“不好了,不好了——”
一声尖叫,划破了质子府的上空。
阿乐奔走在府里院子里的各个角落,脸上的那股子焦急,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来。
“来人呀,快来人呀——”
“公子,公子——”
“姑娘又犯病了——”
“……”
大嗓门阿乐,发挥了自己传声筒的作用,赵小五旧疾复发的消息,不胫而走。
只不过过了几口苦茶的功夫,公子影便匆匆地从自己院子里赶到了赵小五的院子。
绿茵密布,那一颗长势姣好的参天大树,垂下来的树叶子,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阳伞,树杈间密不透光,竟是连半片阳光都没照下来。
树下置了一张矮榻,榻上斜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乐口中的赵小五。
“这是怎么回事?不知道姑娘身子不好吗?怎的还把人给招到外面来了?”
公子影脸色有些难看,他转头望向身后跟着的阿乐。
赵小五的饮食起居基本上都交给阿乐打理了,他近来被那些儒生们被缠的厉害,根本就分身乏术,不晓得府里面发生了甚大事。
难得今次在府中,还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
跟商量好的似的,无缝衔接。
阿乐支吱吱唔唔,有些说不上来。
公子影气不打一处来,“没用的东西!连分内的事都做不明白。”
赵小五辗转醒过来,她幽幽地睁开眼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道,“你……你莫要……怪阿乐……”
“一切,一切都是我的安排。”
“天气闷的难受,屋子里连点风都见不到,我实在是憋不住了。”
“阿乐,阿乐,拗,拗不过我的。”
“你还替她说话!”
公子影恨恨地打断她道,“有这个闲工夫,不若你多操心操心自己的身子。”
“自己明明弱的要命,还要操心别人的事儿,我是该说你大公无私吗?”
赵小五低低咳嗽两声,“你怪会趁着我不舒服的时候,来欺负我,咳咳咳,占我便宜,咳咳咳……”
公子影被揶了一口,怒目圆睁,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讲不出。
“听话,我送你回去!”
说着,公子影一把将赵小五拥入怀中,腰不一用力,将赵小五提了起来。
只见怀中的赵小五闷哼一声,整个人弓着身子,蜷缩起来。
“你怎么了?”
“嗯?!”
“是不是又疼了?”
公子影低下头去,在赵小五跟前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