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姝没有回家,直接去了照相馆,她买了这么多漂亮衣服,当然得拍照留恋了。
“小姐,您真好看。”拍照的伙计看着镜头前的女人,一身淡紫色鎏金旗袍,勾勒出她娇好的身段,精致的面孔,肤若胜雪,尽显万种风情。当她换上大红色小洋装时,却又俏皮灵动。
“您都可以上那个时装杂志了。”那人由衷的赞美。
祁姝笑了笑,“您太夸张了。”
“没有,绝对没有吹捧。”
等照片洗出来后,祁姝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简直太满意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民国照片,不是用黑白复古滤镜弄出来的。
出来后,祁姝在街上逛了逛,感觉怪怪的,明明之前人还挺多的,现在街上寥寥几人,怪冷清的。她才走到卖小吃的摊前,那人就急忙摆手,“不卖了,不卖了。”然后就把桌子凳子都收起来,看了一眼祁姝,又好心提醒,“你个姑娘家的,赶快回去吧,这世道不安稳啊,枪都不长眼的。”
祁姝正要问什么,那人就急匆匆的走了。
祁姝走在路上,沉浸在刚才的对话中,始终没注意到身后有辆汽车缓缓跟了上来,等她听到汽车的声音后,转过头看,本来缓缓行驶的汽车骤然加速,冲着她来了,她本来就是靠着路边走,根本避不开这辆车,在以为车要撞过来的时候,那车却突然急刹车,停在了她跟前,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祁姝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可以感觉到这辆车是想撞她的,因为现在路上根本没什么人,更何况她还是靠边走,车没有理由撞上她。并且,她分明看到之前缓缓行驶的汽车在看到她后就突然加速。
祁姝现在看清了坐在驾驶位上的人,他打开车门,穿着黑色军靴的长腿迈到地上,雍容华贵的男人下了车,走到祁姝跟前。
男人一席军装,军帽下是一张俊逸的脸,浓眉大眼,深邃的眸子好像能把人吸进去,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身上披着青蓝色的大风髦,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身子微倾,俯身盯着祁姝,紧抿着的薄唇微动,“不好意思,小姐,让你受到惊吓了。”
虽然面前的男人很帅,祁姝还是想破口大骂,此时久违的系统上线:祁姝,他就是傅谨言,你要攻略的人。
祁姝本来想骂人的话又收了回来,转言道:“没事儿。”还对着面前的男人露出礼貌的笑容。
天空渐渐阴沉,下起了小雨,雨势极快,风吹起来,豆大的雨滴落在祁姝的脸上。祁姝想,这是一个好机会,于是朝着男人故作为难的开口:“唉,怎么下雨了,能劳烦长官送我回去吗?”
男人嘴角一勾,露出轻讽的笑容,语气淡淡的,“不好意思,我还有事要忙。”
话音未落,男人就开车绝尘而去。
祁姝看着远去的汽车,嘴角抽搐,呵呵了两声,“好样的。”朝男人远去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
内心不禁腹诽道,差点撞了她,就一句压根没有诚意的道歉,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这可怎么攻略。早知道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碰瓷。
坐在车上的傅谨言,瞧着后视镜里的女人,看着她在原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心绪微微下沉。听说南城市中心有乱党造反,他去探查,抓了几个躲藏的乱党,事情忙完后,便开车回督军府。刚才开车时,看到路上的女人转过头来后,在看清人是祁姝时,他立即加速,想要撞上去,但随即一想,这样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所以及时刹车。
祁姝淋着雨走了好一会儿,才叫到黄包车。回到家后,祁父本来想问怎么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了,看到她身上湿淋淋的,赶紧叫来佣人带着她去梳洗。小李回来后就向老爷报告了上午的事,祁父自然是知道车路上熄火了,正巧碰上大少的车,带她们去街上,只是怎么只有祁姝一个人回来,祁婷呢?
祁姝洗完澡换完衣服后,祁父叫她下来,“小姝啊,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婷婷呢?”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祁父皱眉,祁姝的未婚夫怎么不送祁姝回来,反而和祁婷玩到现在还没回。现在天色已晚,正是吃晚饭的时候。祁父担心的问:“那你和傅大少相处的怎么样?”
“呃,还行吧,就是他注意力好像不在我身上。”祁姝转动着大脑,给祁父上眼药。
祁父听出了她的话外音,“那他注意力在谁身上?”不会是在祁婷身上吧?
“额,我买衣服的时候,傅大少一直和祁婷在聊天,然后,祁婷说她饿了,傅大少就带她去吃饭,他好像对祁婷更有兴趣。”
祁父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大少不会对祁婷动了心思吧?
“小姝,傅大少是你的未婚夫,你要找机会多和他相处,知道了吗?”祁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不开窍的祁姝。
“这我是知道的,不用您说,只是,只是我努力找机会,大少他也不曾多看我一眼。”祁姝装作懊恼的样子,叹了口气,一脸委屈。
祁父听了后,捏了眉头,更加无奈的叹了口气。
医院里,傅沛然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祁婷,愧疚的说:“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语气温柔,“你怎么会想到替我挡住那一枪?”
祁婷笑了,微弱的语气,“这怎么能怪大少你呢?要不是大少您要保护我,也不会被人偷袭,那一枪是我应该要挡的,您不要在意。”说她当时不怕,那是假的,她也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勇气,当时只想着,她就算是死了,肯定也会回到现代,如此一来,不如搏一搏。
傅沛然更加歉疚了,向来坚硬的心忽然柔软了一片,看着面前柔弱的女子,竟然在危机时刻能奋不顾身的冲出来替他挡枪,更何况,他们现在只是刚见一面啊,能为刚认识的人做到这样的地步,属实不易,真的很难不令人感动。
他摸了摸她的脸,“你好好休息,等会我送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