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人间知阳(十一)
老人坐在院子里讲述了自己的委托。
公元前202年,项羽与刘邦交战。
是时,项羽察战乱之苦,有休战之意,在垓下提出和谈之约。
刘邦表面同意,此时张良进谏:此为进攻之良机也,更为统一天下之大好时机也。
刘邦听了后,听从了张良的意见。
当项羽将大部队留在他地,带精兵来赴约时,刘邦攻之,项羽大败。
当时,项羽帐内士兵士气低落,韩信让人在四周高歌:楚国民歌。
四面楚歌起,万里战魂生。
是时,刘邦大败项羽,项羽自刎于乌江。
数十万丧生的冤魂化作了十面埋伏曲谱中的精魂。
《十面埋伏》曲谱被盗!?
叶殇抬头看着坐下来讲述着委托的老人,老人看着她似乎想要暗示她什么?
十年埋伏?
苏朝阳的声音打断了叶殇的思绪。
苏朝阳有些不耐道:“抓小偷,不是警察的工作吗?道门的大比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站在苏朝阳旁边的道士,闻声低下了头。
老人打断了苏朝阳:“如果不是事情有些奇怪,我会找你们吗?”
他的言语里带着浓浓的不信任和戒备。
老人看向前方,开始说了起来:“十面埋伏曲谱是我老伴家的传家宝,她从小就喜欢弹琵琶,对于家里传下来的十面埋伏曲谱,就更喜欢了。从小她就弹,她弹的啊,是我听过最好听的……”
叶殇抬眸看着不耐烦的苏朝阳,蜷了蜷手,想告诉她:耐心一点。
嘴动了动,也没说出口。
看着地上通灵镜的碎片,倒映出知阳的样子,神色未明。
耳边老人继续说着:“说来也奇怪,她弹的十面埋伏曲子好像跟别人不一样,她弹的总能让我感觉就置身在战场上一样。阴气森森的,又热血沸腾,就好像让人豁出性命也是愿意的!”
老人顿了顿,眸光充满了怀念。
“就这样,我们就结婚了。婚后,她也老是弹给我听,怀孕了,她也弹,她说:‘给孩子听听就当是培养他的爱国情怀了’!”
苏朝阳有些急躁:“说重点,可以吗?”
老人被打断了,也没有不高兴,他仿佛陷入了一种回忆状态:“最奇怪的也是那一久了,每天晚上夜里我耳边老能听到战场的号角声,仿佛在备战一样,可我问她啊,她说:‘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以为是我夜有所思,日有所梦,也没当回事。”
可谁知,最后竟然早早有了预告。
“后来,孩子的月份越来越大了,她也渐渐不弹了,可我晚上老是觉得有个声音,好像在说:‘好听,好听’……”
老人眼里都是懊悔:“后来啊,孩子要生产了,也是那一天,满月的孩子竟然流产,就那么没有任何痕迹,她在睡梦中就流产了。床头赫然摆着古老的竹简,上面鲜红的写着古老的文字。”
老人的话有些颠三倒四,仿佛极度的惊讶,以至于无法组织语言。
叶殇抬头看着有些阴冷的院子,眸色渐深。
老人还在继续说着:“从那以后,我不再让她弹十年埋伏了,但,她不肯,老是跟我倔,我说:那个不祥,她不信,后来有一天,我外出,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地上,身边是《十面埋伏》的曲谱。人早已没气了。”
老人话里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她的脸上充满惊恐,仿佛生前看到了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但后来,警察说她是自杀?她根本没有理由自杀啊?后来,我把《十面埋伏》曲谱和她葬在了一起,奇怪的是,后来曲谱竟然又出现在了家里……”
老人有些怔愣,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苏朝阳顺着老人的话说了下去:“然后,就被盗了?”
“不,准确的来说,是消失了。我在家里每个角落都安了监控,没有任何人来过的痕迹,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叶殇看着老人怔愣的样子,问道:“消失了?”
老人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呆愣着,仿佛有些魔怔。
苏朝阳站了起来,冷冷的瞥了老人一眼道:“所以,你的委托是:让我们找《十面埋伏》的曲谱喽?”
“不,我想让你们查清楚,为什么当年我的妻儿会死,为什么听过我妻子弹十面埋伏的,除了我都自杀了?这曲谱到底有什么独特之处?”
老人的问题很多,但归根到底是:找到曲谱背后的秘密。
叶殇抬头看着阴气森森的院子,低头捡着通灵镜的碎片。
苏朝阳趁机让老人带她去放《十面埋伏》曲谱的地方查看。
叶殇捡着镜子碎片,没有跟上去。
“宿主,你不跟去吗?”
白色团子焦躁的扇着翅膀,催促道。
叶殇捡着通灵镜的碎片,将碎片一块一块的放在了包里,似乎对这个委托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宿主,这可是大门大比的资格测试,输了,你就不能参加道门大比了!我听说,这次道门大比的第一名,有可能就是下一届道门的首领了!”
叶殇稍微移目看了系统几眼,笑了下。
似在嘲笑它的天真,又似在羡慕它的单纯。
“谁去都一样。我有我想要的,就好了。”
叶殇捡好了碎片,笑了笑。
她看着手里的碎片,笑容里似乎带着淡淡的满足。
碎片里,一片一片都是知阳闭着眼睛沉睡的样子。
叶殇将碎片放在背包里,跟了上去。
背包里的碎片,逐渐在叶殇捡到的通灵镜上黏合,一片一片,开始逐渐拼合在了一起。
镜子里的知阳,蓦地睁开了眼睛。
眼角的血泪也不在流淌。
但,镜子里的他,却笑了起来。
一滴清泪,从眼眶滑下。
整个人显得格外孤寂。
叶殇跟在老人和苏朝阳身后,并没有注意到背包里的通灵镜的变化。
只是抬眸,打量着房间里的一切。
房间里摆放着老人和老伴的合照。
合照上,女子正抱着琵琶,老人站在旁边。
不知为何,叶殇觉得老人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老人从抽屉里,拿出了曲谱的照片:“这是曲谱的照片。”
曲谱是用血红的墨水写的,在古代的话大概是用朱砂或者鲜血写的。
血红的字显得格外诡异,似乎在呼唤着人内心最大的丑恶。
照片上的女子笑靥如花,手上抱着琵琶仿佛正要弹起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