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药攥在手里,半分没有想服下的意思,释梵音半眯起眼睛,“莫非,年小姐信不过我?”
江眠知他所指,心道那不废话吗?
小朋友都知道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乱吃,何况是法律不严谨的边境,这人又神秘莫测,有过征服她的念头,她自然有防范意识,鬼知道是不是他想拿什么毒药来想要控制她。
释梵音垂下眼帘,落寞可惜道:“在下以为,凭我们之间的交情,你定然不会对我有所怀疑。”
江眠眼皮子跳动,“纠正一下,是交易。”那门子的交情。
“不,在下还未曾向你兑换,也不打算再向你索要酬劳,因为咱们的交情已经荣盛到~”
释梵音勾唇,若有所指一字一句道出:“恩情。”
啥玩意?
江眠不是蠢人,被他一点就通,一下就想到了章父被刺杀之事。
谁敢拿章父欲被刺杀这种事造谣生事,这种东西能被她听到,绝非偶然,她一开始认为定是自家爹某个忠诚部下在给自己暗示,没想到竟然是他。
这下江眠无话可说了,瞅他暗藏狡黠的眼眸,神色不太自在,“此事多谢国师大人出手相助,但年某并不觉得,你会不索要任何东西,您这么说不过是这些东西还不能入你的眼,怕想要更多过分的东西吧。”
他神色依旧,似乎这件事与自己没多大关系般:“在下没必要哄骗你,喝不喝由你,让你喝只是想看看,这药是否有效,毕竟那毒已失传多年,解药配方也不齐全。”
他要真给她毒药,也就不会帮她找药,也就不会通知她来这,这个道理他相信她能琢磨明白。
她要还是对自己如此疑神疑鬼的,百般不信任,才是真的寒了他的心。
江眠犹豫了一会儿,一鼓作气扒开瓶塞仰头饮尽。
苦涩的滋味充斥口腔,她面露苦色皱起眉头,她信他一次,这对她的任务有利,当然如此也是不亏的不是?
释梵音重新抿起笑容,对她的识相十分满意。
面前的‘少年’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开始浑身发颤,面孔上露出痛苦难耐,一双含泪的晶亮眼眸恶狠狠瞪着他,显然误会了什么。
痒,浑身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爬,钻入她的体内,钻入她的骨髓里,钻心刻骨的麻。
草,这狗贼定是在骗她,杀千刀的早知道就不该信他!
江眠两眼一翻,晕过去的那一刻,对面那淡定自若的男人上前接住她的身躯。
释梵音叹息,要不是她非要搬进东宫,他不好找她,也不会在这里给她解药。
她的身体开始排毒了,刚好旁边护城河距离甚近,他把她打横抱起,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笔挺的身子愣住片刻。
没关系的吧,反正她也是他的人。
这样想着,他不再犹豫,拥她走出军帐。
蚀骨痛苦过后,回赠而来的是如释重负的浑身清爽舒适,江眠昏迷中还紧皱的眉间被一双长指抚平,沉溺到水中。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已经响起鸟儿的叫声,江眠醒来面对的不是简易木枝搭建的帐顶,而是古色古香的绸缎床帐。
某女骤然惊醒,身边传来一阵暖源,微微檀木香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自己的腰肢上压着一只重物,犹如一个大火球,烫的她那寸肌肤分外难受。她扭过头去看,入眼是国师那张美如画谪仙般的俊脸,他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显然睡得正香,近距离观看他的脸竟也没一点毛孔,当真是不可思议。
一觉醒来身边躺着个大美男也不能影响即将发生的事。
“啊!!!”
这下两个人都醒了,还惊动了外面候着的下人,以为他两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不顾礼仪冲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床帐上的女人抱着被子缩在角落,身上单薄的里衣凌乱松散,男人刚睡醒,浑身慵懒软绵,一头如墨青丝散开,撑着身子在靠近她,口中还说着富含暧昧的话:“别紧张~”
门开了,两人一致扭头看去,释梵音迅速靠近将她身子纳入自己怀里,蹙眉对着外面愣住下人厉色道:“滚出去!”
下人吓得手足无措,看他们这样子定是在搞些少儿不宜之事,脸色爆红赶紧替他们关上房门,“奴婢该死!”
早在他靠近自己的时候,江眠就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凶神恶煞怒目:“你给老娘滚开,要不然老娘不客气了!”
随即一使劲,她惊愕的发现自己的力气变小了!
抵在他结实蜜色胸膛上的手,不再是那粗如男人的短壮大手,一根根手指纤细修长,白皙如玉。
这时她才发现身体的变化,她那如水桶般的麒麟臂缩水不见了,腰不粗了,腿不壮了,很标注的女性身材。
释梵音凑近她,将她困在床前,戏谑挽笑:“如何不客气?”
他也只穿了一件里衣,睡着时衣带早已脱落,此刻胸膛半露,如妖似仙,惑人不已。
江眠抬起头,他靠得太近又低着头,他的唇碰到她的额头,随即又吻,到她的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某女恼羞成怒一巴掌呼过去,“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臭流氓!”
“怎么,照顾了你一个晚上,你还不让我休息休息?簪儿好狠的心~”
说着,国师大人委屈巴巴了起来,只是墨眸底下的戏谑明晃晃,生怕她不知道他在逗弄她。
江眠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贵府当真如此小气,连两个房间都不愿腾不出来么。”
释梵音理直气壮:“敝宅简陋,没有多余的房间给簪儿暂住,所以你是在我的床上。”
“……”
自此,江眠发现,这个男人变了,变得奇奇怪怪的。
之前儒雅温润,给人感觉很亲和的国师大人,摇身一变像一只摇着尾巴的饿狼,浑身都透着进入发晴期的躁动。
江眠冷漠脸伸手挡住凑过来的俊脸,“国师大人,本小姐有婚约了,你莫要靠这么近!”
国师大人墨眸直勾勾盯着她放电,“无妨,反正咱们也同床共枕,共度良宵,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簪儿你说是么?”
喂,不要说得这么奇怪,这样明晃晃的给太子殿下戴绿帽子真的好吗!
还有,之前年小姐年小姐的称呼,现在簪儿来,簪儿去,都快成口头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