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完全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惊骇世俗的东西,反而带着讥笑反问她:“怎么,不敢么?”
江眠掏掏耳朵,不确定是不是刚刚自己幻听了:“你确定你没说错,你让我砍掉你的手脚?”
哪有人让别人砍掉自己的手脚的,那不成终极残废了么,还能救她?她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只是不信任他啊,相比起她怕了,这点更让007接受,他耐着性子给她解释:“这些镣铐上面添加了警报系统,如果我剧烈挣扎,就会触发警报,只有这种方法我才能不声不响的出来,懂么?”
她当然不会忘记杨志信资料里所描述的,他拥有堪称生化魔人的细胞分裂速度,但她并不认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他能靠细胞分裂愈合断臂!
拜托,这是现代,不是什么修仙世界,讲点科学好伐。
江眠如同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可是…”
他早已收起笑脸,摆出一副爱干不干的态度:“愿不愿意在于你,反正等那群畜生下来,我什么也不会发生,而你,难逃一死!”
说着,007疯狂面孔露出陶醉:“说不定我还能亲眼见证你的死亡,好久没有见到除我以外的鲜血了,一定很美妙~”
死变态。
江眠心中暗骂。
是他自己要求的,她砍或不砍对自己也没什么损失,为何不如了他的愿,说不定还能靠他逃出去。
见她坚定走来,007兴奋不已,身上每个细胞都在激动跳跃着,“来吧!乖女孩!”
他寂寞太久了,这枯燥乏味的生活让他失去动力,就连身上疯长的细胞都已经蔫头耷脑,没了活力。来吧,带给他新的乐趣,带给他新的活力!
过程太过血腥,江眠几乎是咬着嘴唇硬着头皮完成的。
看着身下躺倒在血泊里的人,指尖都在颤动,那人却是欢愉得像是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浑身都在发红发热。
他大口喘着粗气,额间落下汗珠,可以看得出断手还是会对他有影响,那双疯狂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你这个样子,真让我着迷~”
“啊…就这样,太棒了我的乖女孩~”
江眠:“……”
死变态,这变态是M么。
本来这是一件令人作呕的血腥暴力事件,硬是被他扭屈了画风,她直感莫名其妙。
好不容易把他从牢笼里弄下来,江眠抹了把汗,如释重负。
身下这人着实没眼看,他的手脚砍断至手腕脚腕处,瘫倒在地上,根本就是个废人,没有任何行动能力,江眠更加好奇他现在这种状态谈何救她。
007的虚弱只有一时,他很快凝聚起力气用手肘撑起身子,毛糙蓬发下的脸憋着不正常的通红,“把我的手脚给我接上,快!”
江眠赶紧她的手脚拿过来,在他的指挥下接上去。
这个AR007的厉害她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寻常人割个腕都会丧命,哪像他,直接砍断腕,那血流得的量都可以泡澡了,他还能若无其事的坐起来,抬手让她接骨,简直就是医学奇迹!
更神奇的还在后面,只见他脸红得吓人,面孔狰狞扭曲,似乎在承受隐忍着什么,那苍白无力和他身体分离的手掌,手指动了一下?!
江眠脑子当机,果然没见识限制了她的想象力,是她低估了这个极强的含义,小看了他的本事。
小指头动了,很快整个手掌便恢复主体控制,除了有些迟缓无力外,和寻常人没什么两样,要不是看他手腕连接处血肉模糊,能明显看出断裂,她都要认为他的手不曾断过。
007胸腔闷出诡谲笑声,转动着重见天日的手:“两年了,我,终于又自由了!”
就在这时,红色警报来得又快又响亮,本来幽蓝的室内照明灯霎时间红光闪烁,预示着危险的到来。
007上扬的嘴角垂下,雀跃张扬的眉眼被寒芒覆盖:“这折磨研究的仇,老子会让他们加倍奉还!”
江眠咬着下嘴唇,“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007手臂往她肩上一挎,挑眉遥指出口处,毫不客气指挥她:“扶我走,我的脚太软了。”
江眠现在只能相信他有对抗那么多武装份子的实力,在他的指示下穿过四通八达的道路,她才发现这地下室大得出奇,并非就困住他的那一两个实验室,简直就像个宫殿。
出去之后,007没有错过她掉下来的那土坑,对她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从她把自己分解之后又帮他接上来看,她就算是叛徒,他也会感谢她,因为她不知道,她放出的是什么怪物!
这地下室是007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他对这里的了解可不是外面那些人占领个一两年能够相比较的,这是他亲手打造的世界,也曾让人闻风丧胆,让他们日夜头疼。
他们来到了个类似于储藏室的隐藏隔间,里面摆放着瓶瓶罐罐不同颜色的化学液体由玻冷藏隔绝,打开的方式简单粗暴,007手肘猛得一击,隔绝空气的玻璃碎裂,他抓住两根针管插入自己的臂膀上。
他的手臂青筋暴起,凸出的血管在肌肉上獐牙虎爪蠕动着,蔓延上他的下颚脸侧。
江眠围观不做声,这是…兴奋剂?
他宛如浴火焚身的猩红眼眸锁定她,理所应当地给她指派任务:“出去看看他们来到哪了,拖住他们,别让他们进来打扰我。”
江眠难以置信指着自己,“你让我去拖住那么多特警队?”
你看我像是有这么大能力的人么?她是个手无搏击之力,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啊!
傻子才出去呢,如果没猜错,他们已经知道了007越狱的事,为了应对他,那肯定全副武装,她自己冲出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对于她的违抗,007也不恼,她所有的想法在他眼中无处遁形,贪生怕死乃人之常情,她只是个弱小且平凡的普通人,他不能对她有太多要求。
他身上犹如网纹般的旧伤在她眼前结疤掉落,白嫩如婴儿的肌肤没留下一点痕迹,扭动着手腕关节测试双手是否完好如初,他忽然发出尖锐可怖的笑声,仿佛一把尘封已久的猎刃出鞘,血腥的味道开始弥漫与空中,气氛显得冷峻冰冻三尺。
“好戏,要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