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诉跟她在一起,苏娇简直是半点担忧都生不起,好吃好喝的待到了第二天。
今天就是喜宴,昨天苏娇玩的太晚,根本没怎么睡,今天一大早就被侍女们七手八脚的扒拉起来,此时睡着浓浓正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
不知过了多久,苏娇补好了觉悠悠转醒,看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啧啧啧的赞叹出了声。
真的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
很快,那边就使了人过来催促,侍女赶紧将一旁透明的红色纱幔给她盖上牵着她绕过院子的长廊来到大厅。
苏娇透着纱幔东张西望,整个大厅被布置的十分华丽喜庆,周边的乐队奏着欢快的乐曲。
今天来的人十分多,这个场地都摆上了喜桌,全部坐满了人,异常热闹。
苏娇被侍女牵着来到主厅,白祁言正穿着跟她的同色喜服站着等他,他今天应该也是收拾了,整个人芝兰玉树的站在那儿就是一道亮眼的风景线。
果然男主还是男主啊!这刺眼的光芒真的是闪瞎了苏娇的狗眼,她闭了闭眼,还好大家看不到她的表情。
苏娇静静地站在白祁言身边,听着旁边的司仪说着九州的喜宴仪式,顿时觉得有些无聊。
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的盯着自己,苏娇随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原来是姜离婳。
她正站在一道屏风后,探出头狠狠地盯着自己,目光似刀片般狠狠地想要剐下她的肉。
苏娇怀疑下一秒她就会冲过来将她碎尸万段,忍不住收回视线避开她。
那边侍女已经拿来了灵蕴情藤,放在托盘上呈了上来。
白祁言伸手拿起它,双手高举,嘴里咕噜咕噜的念了一大串苏娇听不懂的咒语,苏娇猜想这应该是婚姻誓约的誓词吧。
正想着白祁言已经割了手,将自己的血液滴在了灵蕴情藤上面,情藤吸收了他的血液,发出粉色的莹莹光芒。
白祁言又将灵蕴情藤递给她,旁边的侍女也拿来了另一把匕首静静地等着她。
又要割手?
不行,如果割了手写婚约就真的成了,她是万万不行的。
薄诉怎么还不来?
他不会不来了吧?不可能,他说过不会让白祁言好过的。
怎么办?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她现在要直接揭了面纱飞奔而去吗?还是立刻假装昏倒?
就在苏娇决定装昏的时候,周围闹哄哄的声音徒然停了下来,四周安静的似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到。
他来了。
苏娇瞬间就不紧张了,刚刚紧紧吊起的心回归了原位。
那人一身黑衣正提了那把标志性的大刀,大喇喇的现在大厅对面的墙上,颇有一人迎战,万夫莫当的气势。
苏娇忍不住狠狠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旁边的白祁言脸色很难看,现在身边的苏娇都感觉到他身体紧绷,浑身散发着冷冽之气。
她小心翼翼的离白祁言远了好几步,偷偷将头上的纱幔揭起。
“你来做什么?”白祁言开口了,冷冷的声音满含隐忍的怒意。
“白城主如此盛宴,薄某来凑凑热闹。”薄诉说的一脸轻巧,苏娇一阵恶寒,你提着刀看起来可不像是来凑热闹的。
“既是如此,看过便可离开了。”
“白城主这么急着赶人可不是待客之道啊。”薄诉提起刀挽了个漂亮的花样,用刀直指苏娇:“这就是圣女大人?看起来还是有点意思。”
众人视线落在了苏娇身上,苏娇如坐针毡,忍不住向后退一步,白祁言立刻上前将她挡在身后阻隔了众人的视线。
苏娇猜想白祁言此刻肯定是一头雾水,薄诉明明知道他手上的是假圣女,为何现在还要出来打断婚事?
下一秒,薄诉就突然出现在她背后,一把搂过她,白祁言立刻反应过来,运用灵蕴将她缠住。
薄诉手起刀落,将他的灵蕴砍断,白祁言被他的刀风挥中后退了好几步,薄诉趁机飞回屋檐上。
“大胆薄诉,休的带走圣女。”白祁言大喝一声,变化出武器直接追了上去。
薄诉转过身,只手接住砍下来的刀,两兵相接,发出了刺耳的金属划破的声音,白祁言显然是打不过薄诉,眉头一皱,便被狠狠的踢了一脚。
白祁言被他踢的后退好几步,用刀抵住脚下才停了下来。
苏娇本以为结束了,下一刻,人群中突然跳起几个黑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了过来。
这几个人速度极快,苏娇被几人的刀势晃花了眼,眼睛生疼,忍不住靠在薄诉怀里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他的心咚咚咚跳的极快,身体也因为战斗炽热起来,苏娇紧紧的抱着他,生怕自己被他晃了下去。
周边的声音终于低了下来,薄诉低低的声音从上面传来:“睁开眼。”
苏娇探出头看过去,底下的人都逃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十几具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白祁言正单膝跪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薄诉,姜离婳正蹲在一旁扶着他,身上也挂了彩。
苏娇抬头看他,眼神询问:叫我做什么?
“你看看地上那几个人,身上的伤口散发的灵蕴是什么颜色?”
苏娇这几日跟着薄诉用自己的血修炼,等级已经提高了很多,她修炼的应该是治愈系,加上她是用圣女血修炼,效果不言而喻,九州每一个地区的人灵蕴颜色不同,苏娇刚好能探测出别人的灵蕴颜色。
苏娇运用灵蕴看过去,“那两个黑色衣服的是红色,蓝色衣服的是蓝色,剩下红色衣服的是紫色,剩下角落里那几个赤金衣服的是黄色。”
薄诉摸摸她的小脑袋:“真乖!”
苏娇翻了个白眼。
薄诉携着她,看着底下的白祁言:“圣女我就带走了!”
“薄诉!你可知你这是在与九州为敌?”白祁出声警告。
薄诉哈哈笑出声,狂妄无比:“那又怎样!”
“下来吧,娇娇。”苏娇睁着眼,看着薄诉不知道把她带到哪儿,她望向四周,似乎是一个山谷。
“做什么?”苏娇搞不懂他了,难道在这儿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苏娇下了地,疑惑的看着他。
薄诉微微一笑,目光凉薄:“就在这儿分开吧。”
什么?
苏娇深吸一口气:“你说的是真的?”
薄诉盯了她一会儿,唇角扯出一个弧度:“莫不是舍不得我?”
苏娇有些不敢置信,他真的要将她丢在这儿,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任她自生自灭?
两人一起这么久,薄诉知道她什么能力都没有,一个人在九州危机四伏的也在,绝对没办法生存,随便来一个等级高的灵兽就可以把她掀翻外地。
苏娇吞了吞口水,忍住喉咙的干涩,声音涩然:“你不是还要利用我打到白祁言吗?”
“不是已经利用完了吗?这鱼饵动了,九州的鱼都翻出来了。”薄诉收了刀,毫不在意的摸摸苏娇的头:“你的任务完成了。”
苏娇指着自己:“我就是鱼饵?”
苏娇明了了,一开始薄诉就是有目的的带走她来完成他的计划,这些她都是知道的,没想到他现在直接就要弃了她,果然男人都是利用完了就丢。
呵呵,男人。
苏娇还是忍不住眼底的酸意泪眼朦胧了,她低下头,不让薄诉看见她的表情,语气轻轻:“既然这样,那你走吧。”
他果然走了。
毫不留念的。
苏娇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山谷里。
苏娇茫然的看着早已没了身影的方向,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因为喜欢上了薄诉,但被人抛下的感觉真不好受,可能因为对方是薄诉,在她心里是不一样的,她在这儿跟他相处的时间最多,所以她反应才会这么大。
无论对方是什么人,在一起这么久了,都会有感情的,再说薄诉之前对她那么好,简直是宠溺,但那些感情好像真的是他说的,她只是一个想要尝试一下对人好的工具。
陷进去的人只有她。
薄诉随时可以抽身,甚至随时再找另外一个玩具,她只是他百无聊赖又必须带着身边的所谓圣女而已。
是不是她小说看多了,把所有的事情想象的太美好了。
苏娇一动不动的站着,眼神空洞如六神出窍般失了心神,微风吹过卷起她的长发,衬着她一身红衣,像是个被抛弃的新娘一般。
薄诉觉得他再也不能带着苏娇了,从刚才那些人攻击他的时候,不小心误伤到苏娇,他竟然想用身体去挡,等回过神来他才猛的用刀接下杀势。
苏娇会要了他的命!
脑子里突然出现了这个认知。
薄诉不能好好的正视苏娇了,他的事还没有完结,苏娇什么也不会,只会是他的拖油瓶。
他不能带着她!
他不能有软肋!
对,绝不能!
不知过了多久,苏娇紧绷的身体已经隐隐生了出抗议,双腿酸痛不已,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腿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围太静了,似暴雨前的宁静,平静的让人心惊。
“过来!”熟悉的声音在谷口响起。
苏娇闻声抬头,那人正站在自己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盯着她。
苏娇觉得自己的眼睛又酸了。
薄诉见她没动,清了清嗓子,眯起眼:“现在是喊不动你了吗?”
苏娇感觉心底似乎噼里啪啦开出了朵朵花一般,她立刻抬脚奔了过去,伸出双手跳了上去,把自己挂在了薄诉脖子上。
薄诉赶紧托住她小屁股,深怕她掉了下去。
苏娇嚎啕大哭,一边捏着沙包大的拳头狠狠地往薄诉身上砸,一边哭着大吼:“你这个坏蛋,太讨厌了,不是要把我丢下吗,你还回来干什么!”
“气死我了!我恨死了你了。”
耳边声音越来越大,薄诉一皱眉,单身抱着她,另一只手捂住她哇哇大叫的嘴:“好了好了,别哭了。”
苏娇发不出声音,只能瞪着汪汪大眼谴责他。
做错了事情还不知道道歉,还不让她说话,可恨。
薄诉放下手,梗着脖子低低的说了句:“我错了。”
他居然道歉了?苏娇真的是震惊了,心里还是决定原谅他了。
其实苏娇倒不是真的决定恨他,薄诉丢下她无外乎是两个原因,一是真的觉得她没用了,对他毫无益处自然便不要她,但是他却回来找她了,还让她在这儿抓着打,那就是第二个原因了,他在害怕。
居然能让大反派害怕,苏娇立刻小骄傲了,哎呀,终究还是做了个红颜祸水啊。
苏娇见好就收,娇俏的哼了一声。
两人四目相对,他满眼趣味,苏娇忍不住垂下了头,却被他捏住了下巴:“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带上你,你若敢惹我生气,就……”
就杀了你!
苏娇被迫抬头看他,他紧紧的盯着自己,执着于一个答案,他已经很久没有这般让她感觉到他的危险了。
真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
苏娇立刻随了他的意,抱住他的脖子,将头靠了上去,闻着他身上的冷香。
听说人在喜欢上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会从他身上闻到一股不一样的香味,不是香粉也不是香水,是一股只能自己闻到的气息。
苏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当然不会!”
薄诉抱着她缓步走着,假装掂了掂:“重了。”
苏娇不理他,顿了顿抬头问他:“现在你准备去哪儿?”
“带你去临东城逛逛。”
“逛逛?我可不信我只是带我逛逛。”不是苏娇不信他,薄诉骨子里不像是个浪漫的人。
薄诉挑挑眉:“如今倒是聪慧了许多。”
苏娇立刻给他个台阶:“当然,近朱者赤嘛。”
果然这话成功的取悦到了他,他笑的眉眼弯弯。
“还记得刚才叫你看灵蕴吗?”
苏娇点头。
“刚才那几个赤金衣服的人灵蕴是什么颜色?”
苏娇回想了一下,“黄色?”
有什么问题吗?
薄诉点点头,慢慢解释:“那赤金色是秋水城的服饰,但黄色的灵蕴是临东的。”
这下苏娇明白了:“所以临东城的人假借秋水城的身份,不对呀,他们要杀你这个大魔头还需要隐藏身份?杀了你不是普天同庆吗,把你杀掉是个荣誉啊?”
她这话着实好笑,薄诉被她气笑了,苏娇赶紧挽回:“意思是,你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人,他们都是坏人,所以才想杀你!”
这话话的牛头不对马嘴,但还是成功的取悦到了他。
“事出反常必有妖。”
“哎,不对,万一是秋水城故意雇佣临东城的人来杀你呢。”
“不会,秋水的人不会参与。”
你又知道了?苏娇给他一个眼神。
他的秘密太多了,虽然苏娇满头疑问,但却不再问了,他想告诉她的时候自然会说的,不想说的苏娇再怎么问,按他的性格也不会说。
薄诉看她不感兴趣,倒也乐的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