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被窝里的皇太孙
陆庸对韩双瑶本没什么感觉。
在他看来,天下的女人只有两类,他想要得到的,和他不想要得到的。
而韩双瑶就恰好处于第二种。
一来,她年纪太小,二来,对于唾手可得的东西,他向来没什么兴趣。
当然,虽不想得到,因用着还算得力,便将其留在身旁。
情之一字也是最好的枷锁,将人捆在身旁,永远为他所用,不必担心背叛。
陆庸毫不怀疑,他连动手指都不必,便能让韩双瑶困守一生。
他被太多女人偏爱着,所以他有恃无恐。
韩双瑶一直知道分寸,而不知道为何今日突然爆发,容忍一二也罢,他向来怜香惜玉。
下人忽然隔着门禀报道:“大人,韩小姐求见……”
瞬间暴怒,不耐地怒吼道:“让她滚!十日之内,我不想在府中看见她!”
下人不敢多言,尴尬地朝韩双瑶伸手一引。
韩双瑶听着室内男女之声,死死地握紧拳,脸色惨白。
上辈子一辈子加上这辈子混沌的十多年,韩双瑶忽然于此刻顿悟一件事——陆庸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过。
上辈子无数次她撞破他和妃子欢好时,都没有勘破的道理,没想到在他这“滚”字一出口时,忽然明了清晰起来。
他和别的女子亲热着,她一半心在油锅煎炸,妒意翻滚。
他又对她温柔的笑着,她另一半心被蜜糖浸润,煎炸刀割亦甘之如饴。
那一日,那一刻,碧空如洗,在她心如死灰之时,他着银色的甲胄,给她盖上艳红的披风。
全是假象。
全是,痴心妄想。
既然如此。
韩双瑶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起来。
如今,也算是天意如此。
胤承和萧绥都不知道,自诩气运背到极致的两个人,天道在无形之中帮了他俩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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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王以清君侧之名,直攻郢都。
半月后,燕王大败于指挥使陆庸的玄甲卫。
燕王畏罪自决而亡,家眷尽数流放,其中也有曾在燕北风头无两的兰阳郡主胤歆月。
五天前,萧绥回京。
紧接着,震惊天下的指挥使谋逆案爆发。
指挥使买通元朔帝身旁近侍于茶水中下毒,还假传圣旨,意欲加害皇孙。
子夜,月圆如轮。
陆庸双眼通红,额角青筋暴突
他身上的筋脉血管在身体各处一团团纠结着,
内力在暴走。
另一女子以嘴唇青紫,白皙的身体表面附着着一层细细的冰霜,在她全身上下形成一层薄薄的冰壳,面露痛苦之色,急切地对他道:“阿庸……快……我的内力快撑不住了……”
陆庸声音嘶哑粘腻:“不成……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的真气……”
其实他早已察觉到事情不对。
他这几天日日焦躁不安,好在他侍妾众多哪知到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这稍有的疏漏,反倒在此刻成了催命之符。
他无比清晰地记得师父曾细细叮咛过他的话:“阿庸,你女人缘太好,而我门功法要不近女色,你欠下的这些情债,恐怕有碍你武道一途的突破。”
他当时因已找到可以替他疏解内力暴动的纯阴之体第三房小妾林雪云,遂未将此事放在心上,还暗中嘲笑师父老古董,
不成想,血衣真人一语中的。
如今,他被困在这床榻上,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很快,陆庸的七窍都渗出血痕,他整个人都肿胀青紫起来,像一个膨胀的紫色葫芦。
陆庸的三夫人也是心狠之人,当机立断,用刀在陆庸身前身后各画了两个巨大的十字,鲜血自陆庸身上涌出来,青紫的皮肤也稍适好了一些。
但不出半刻,陆庸的神色又便得狰狞起来,他狠狠地扳过那身上已然结了冰晶的女子,一掌将自己体内的真气硬生生拍入那女子体内,他那可怜的三夫人根本承受不住如此浑厚庞大的内力,惨呼一声,也昏死过去。
陆庸疯了一般,失控地四处挥掌,寄此来释放些许内力,他身下的床榻、桌椅,幔帐经过他的掌风,全数化作糜粉。
下人们听到这惊天动地的动静,一跑进来便见到赤身裸体,披头散发,浑身是血仍在不停挥掌的陆庸,全然是状若疯魔的模样。
陆庸不欲让他人察觉到内功心法的弊端,下人们只当他是练功练岔了走火入魔,一时急得团团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匆匆赶来的夏曦见此情景,更是手足无措,试探道:“不若你们先将大人捆好,莫要让他再发狂伤了自己?”
下人们面露苦色,为难道:“夫人,我等武艺不精,都不曾能近大人的身。”
“这可如何是好?”
一下人试探道:“听闻夫人金针封穴的功夫极好,不若先替大人封住穴道,等大人清醒了从长计议?”
夏曦迟疑片刻,看着眼前神志不清,眼看着就要朝着自己一拳挥来的陆庸,点点头:“也就只能如此了。”
她猛地抬起手,指尖瞬间多了三枚金针,轻轻一甩,金针封穴。
陆庸霎时仰面倒在地上。
夏曦对下人道:“把两位夫人收拾好,再把大人抬到我房间去,我亲自照顾他。”
下人听她声音似乎带着冷意,诧异地抬头,夏曦面上仍旧是平平淡淡不见情感。
下人不敢多言,匆匆忙忙把满身是血的陆庸抬进夏曦的小院。
看着忙碌的下人们,夏曦笑了笑。
冷淡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