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漫无目的地跟在沈默予后面,看看脚下的路和被打理好的花草里忽然长出的一根根狗尾巴草,手里还挥着两根。
“等等。”安宁一手拿着狗尾巴草扫着长得不错的花花草草,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牵上了沈默予的衣服。
沈默予停下脚步,转身道:“怎么了?”
“我就是忽然想起有件事还没做。”安宁话语一转,“你先我殿里,让他们准备好些零嘴,等会儿同你一道吃过早饭后便去你府里玩。”
安宁说的散漫,看那样也不大像是有什么事没做,不过沈默予却应了下来:“好,那我就先去。”
沈默予离开后,安宁随意走着,手中的狗尾巴草还没扔。
宫内有条河,不深,却很凉。
落在八九月倒也算是宜人,不过现眼下,却并不。
前脚安宁离开了宫里,后脚宫里就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沈默予听来人报,手微微一挥,来人就立马离开了。
安宁一手拿着话本子,一手捻着果脯往嘴里送,优哉游哉。
那人汇报时并没有刻意躲着安宁,不过安宁这幅样子,也不大是像在意这人汇报的内容。
窗边的采光极好,安宁坐在那里看着话本子,忽然眼前投来一片阴影。
“挡我光做什么,让开。”语气其实并不凶,但着实是带了些不耐烦在里面。
沈默予没动,垂眸看着她。
“你,为何把人推下河?”沈默予问道。
既然沈软软不动,那她安宁自己换个地方坐不就好了?
“一不小心踹的。”回答极不走心。
“你别乱来。”沈默予跟着安宁的步伐移动着,“太子的身份不想要也不能以这样的方式丢掉。”
他不希望日后有人谈起她时,会是这种话。
话至此,安宁放下话本子,看向沈默予,道:“无所谓,说闲话的人多了去了,他们谈什么,我不可能控制的了。”
安宁起身,站在沈默予面前,看着沈默予的眼睛道:“我做事考虑过后果了。”
说完,安宁眼睛一弯,嘴上带着笑。
“那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说话时喷出的气息落在安宁颈边,软软的,痒痒的。
“你也别想那么多,我现在不是太子了,那些政务也就和我没有什么太大关系了,日后我就好生陪着你,不好吗?”安宁忽然有点大大咧咧。
安宁“一不小心”踹的那人是个现下得宠,却又有点跋扈的妃子,经历了安宁那么一脚,无论如何都是要告到皇帝那里去的。
先是谎称自己被贼匪抓走,后是早朝上对皇帝架空摄政王的权有异议,接着就欺负宠妃,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挑战皇帝的底线吗?
皇后那里保人本就是快要保不住的,现在安宁又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保住太子这个位置了。
当然,废太子这个消息自然是要当面宣布,现在流传出来的就是些八九不离十的小道消息。
废太子,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