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杨彩带了手绘本去昨晚的灶房找三阿爷,三阿爷在那儿等她。今晚,她要弄清楚石槽门长什么样。
只不过,灶房里除了三阿爷还有陈时。他换了一身牛仔装,看起来帅气又精神,好像今天上午什么也没有发生。他和三阿爷正低语什么,看到杨彩进来,邪笑着看她。
杨彩跟他打了一声招呼,他没有应。杨彩就跟三阿爷聊起了石槽门。根据三阿爷的描述,杨彩勾勒出了一个大概的形状。
中间是一个横放石长方体,两侧是竖放稍短长方体,两处衔接的地方有圆孔石槽,周围有龙有凤。看起来就是一个门坎,体积特别大,有七八米长。并没有看到过门框,不知是被毁了还是根本不存在。
三阿爷的描述很模糊,甚至不知道石门去了哪儿。这个时候幺爸和大伯伯杨光林进来招呼三阿爷去正屋给二爷做礼法。
大伯伯坐了下来。询问了一些杨彩天津的事儿。他说当年,石槽门很穷,经常吃不起饭。他才14岁,三阿爷把他分了出去。那个年代,长大了就分家。他什么也不会,经常饿肚子。他就去了贵阳捡垃圾。19岁他回来砌了石头房子,娶了大伯娘。两个人和几个兄弟就去BJ闯荡,他说他们挨过饿,路过宿,被骗子骗过钱。那段岁月他怎么也不能忘记。
杨彩听了,心中百感交集。父辈这一代人,真是太苦了。
“大伯,你是不是也没有见过石槽门呀。”杨彩问。
“我见过。那时候你爸他们还小,他们没见过。那门我是我撬起来的,那个时候我回来修房子。那石头在那碍着,我就把它撬起来化石灰了。”
“啊?”杨彩急了“那是文物呀!”
“那个时候懂什么呀?我把它撬起来,真的很深很深,我撬了半天呀!那石头埋在底下深得很呐,有……一两米高吧,我拿着大锤把它给锤碎,就化石灰了。”
陈时看着对面女孩儿紧张的整个小脸都拧在一块儿,笑了。
杨彩也没有空管他了。大伯说,那天以后他的脚就开始痛,看了很多医生吃了很多药都不好。躺了一段时间,去找了陈时的爷爷给他看,做了法。才慢慢好转。陈时的爷爷那个时候是有名的迷啦。迷啦,是老一辈人对懂鬼神之事的法师的称呼。陈老说,大伯撬了一块儿百年神门,惹上了东西。给他做了法事后,他就去BJ闯荡了。
“大伯,你没骗我吧?”杨彩听着怎么像鬼神故事。她是相信科学的。
“大伯怎么会骗你。那门坎呐,真的特别大,埋的很深啊!上面雕龙画凤的,对了,还有一种图案。就……有点像火焰。”
“火焰?”
火焰……杨彩联想到那只神奇的小羊,还有魏羊头上的图案也特别像火焰。
这时,陈时的笑消失了。心中也翻起了波浪。目光晦暗的思索着什么?
“等等。”杨彩拿着手绘板画了下来,“大伯,是这个图案吗?”
“你……”杨光林看着手绘本上的图案,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彩。“你这丫头怎么……你在哪儿见的。”
“我……我在石槽门的石头上。”
“大哥,叫你过去。”阿爸杨光正站在门口喊了一声。看到杨彩和陈时也坐在那儿,不高兴的嘟囔:“赶紧回去睡觉,大晚上那么冷还在这儿做什么。”
杨彩哦了一声,收拾东西出了屋。外面下起了蒙蒙雨,起了雾。只有檐灯还昏黄的照着院坝。什么也看不见。
杨彩给杨哆打了电话:“杨哆,你在哪儿呀?快来接我回家,我一个人害怕。”
杨哆在大伯家谈事,让她在那等着很快就来。很多时候杨哆都是一个很严肃的人,那但是对她还是很好的。他是一个好哥哥。
“咪彩!”堂大姑杨光媚走了出来和她一起站在屋檐下,一脸笑意。
“姑!”
“怎么不去里面呀?这样那么冷。大姑还想找你聊聊天呢,都没怎么见你。”
“太晚了,我等我哥来接我。”
“那大姑跟你说个悄悄话。”大姑挤眉弄眼的道。
呃……杨彩内心是拒绝的。
“你时哥喜欢你”
“大姑不要开玩笑。“
“还不好意思哟,我跟你说呀,陈时比陈嵩有出息。要是你能够跟他好,一定会很幸福的。大姑也在那儿,平时也可以照顾你。要不然嫁到其他地方去,吵架了都没人说话。”
“我还小,不想考虑这些。”杨彩淡淡道。
“不小啦,你看石槽门现在就属你个姑娘年纪大了。你看你那些妹妹,孩子都有两三个了。我知道,你这个姑娘吖,要有出息一点儿,眼界高。可是我们家陈时也是正规大学毕业的呀,还开有自己的KTV,多优秀啊!我们那儿喜欢他的……”
“大姑,你跟我爸说吧。”
“你爸,老二那个臭脾气呀……这是你的事嘛,要是你看得起陈时,那这事就好办了嘛!你说说,你要多少彩礼,我去帮你和陈时说,他卡里的钱怕都有上六位数了哦……”
“我现在只想好好读书。”
“姑娘啊,读书读的差不多就行了……”
“哥!”杨彩看到电筒光束穿过黑夜和雾射过来,和大姑招呼一声就跑过去了。
杨彩打着手机电筒,看到杨哆带了个黑色的口罩,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带口罩了?”
“摔了一跤,脸伤了。”杨哆淡淡的回答。两个人一起慢慢的回家。
“哥,今天陈时跟我说……”
“嗯,是真的。”杨哆叹了口气。
那个时候,他和陈时、陈嵩一起在县上读书。因为是表兄弟,平时都还挺互相照顾的。虽然他成绩不好,但是一直都是老实的好学生。陈时不一样,他是当时学校里有名的校霸,被处分了好几次了。老师还让他劝陈时退学。
陈时给他那封信的时候,他们正在上高二,很关键的时期。而且那个时候的陈时性情很不稳定。
杨哆第一次篡改了回信。
第二次,他意外落榜,而陈时意外考上了大学。他要把那封信交给杨彩的时候,杨彩已是高中生,正当奋发图强,眼里只有学习和画画。她信誓满满的说,哥,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杨哆第二次篡改了回信。
杨彩一直觉得,自己的容貌不出众,脾气也很臭。所以从小到大,都没有异性喜欢过她。也曾羡慕过漂亮的女孩子。但是现在她没有一点错失的感觉,她觉得,杨哆做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