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白杨正在吃烧烤。
吃惯了大鱼大肉,觉得烧烤里面,还是烤年糕和烤馒头最好吃。
白杨喝了一口可乐。
我咬了口烤肠问白杨:“白白,你今天怎么不喝点儿小酒?”
“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一会儿要送你回去,我怎么敢喝酒。”
“那我谢谢您,感谢万分。”
“我怎么从你的表情中,看不出半点儿感激之情,反而是……嫌弃。”
我举起可乐罐:“怎么会,你眼神不好,来,大虾,我敬你一杯。”
“大虾?你确定不是大侠?”
“我故意这么说的。”
“……”
我打了个嗝,看到一辆车停在红绿灯处。
“你今晚要吃到什么时候?”白杨刚问,就看见我丢掉手里的烤肠跑了出去。
“要出大事了。”
“你去哪儿?”白杨想追我,可是还没结账。
我拦了一辆出租,对着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尾号……的车。”
“老板,能不能算快些?”白杨看着老板还在算账。
“快了快了。”
白杨看到白兮坐上去的那辆出租车开走。
我摸自己的手心,怎么一阵虚汗?
“兮兮,你去哪儿?”白杨给我发来消息。
我回他:“我看见我爸了。”
“so?”
“他的车里坐着一个女人!”
“so?”
“你不懂。”
“你倒是给我发一个实时定位啊。”
我给白杨发定位:“我跟你说,凭我的第六感。”其实是因为我爸出门前,我问过他干嘛去,他说他要出城一趟,今晚可能在城外住,所以,此时他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我很是怀疑。
“……”
“男人!”
“……”
不是我不相信我爸,只是我担心,因为我爸和我妈,他们的婚姻关系,真的是……让人担心!
“你先不要着急,千万不要误会,懂不?”白杨又发来消息。
我看完消息没再回他。
街道上还有许多行人。
兰熙坊附近有几家类似的活动场所,外面站了许多迎客的男人,他们一个个正等着客人们的到来。
在外墙上,有许多闪着绿光的小灯泡藏在绿叶之中。
有人在前面寄放包包。
贺司渊先是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后又将的视线从门口扫过,一个身穿紧身包臀裙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
而女人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男人,那个男人,不正是白兮的父亲——北军。
当贺司渊吃着许棉送过来的水果时,又看见门口进来一个女孩儿,她穿着一件果绿色的连帽卫衣,在人群中,这绿,格外显眼。
我在这么多人当中,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我爸,亏我眼神好,看见他与那个女人上了楼梯。我戴上卫衣上的帽子掩饰自己。
贺司渊注视着北军朝贺司渊这边走来,进了贺司渊他们旁边的一间包间。
我跟在我爸身后,但是不敢轻举妄动。我知道这些包间的玻璃,是那种能从里面看到外面,但是从外面不能看到里面,而且还带隔音,所以,我想看我爸在里面干什么也看不到,想听他在里面的谈话,也听不到。
贺司渊知道在他们的包间外,正躲着一只小兔子。
我摸着帽子上的白色兔耳朵:“不要被我爸发现才行,哎……北军啊北军,你起来这儿干什么?”
“咦?司渊,你看,那不是白兮吗?”叶墨正喝着酒,就看见外面的女孩儿。
“嗯。”贺司渊淡淡地应了一声。
“怎么,你们认识?”许棉理了理自己的卷发。
贺司渊不作答。
“认识,不熟。”叶墨说。
许棉冷笑:“看起来很嫩啊。”
“还是大学生。”
许棉饶有意味的重复:“大学生。”
我思考:“我爸,可能只是出来工作,男人嘛,应酬是少不了的,可是,应酬的话,一般不都是在饭桌上吗?”我晃着卫衣上的绳:“不,我应该相信我爸,我爸这么爱我和我妈,我怎么可以怀疑我爸呢?”
叶墨换了个坐姿:“她在外面嘀咕什么呢?”
“贺少,我们喝酒。”许棉挪了挪身子尽量阻挡贺司渊对着外面女孩的看。
我咬自己的手指:“我该不该进去找我爸呢?万一我爸真的是在工作,那我就是无理取闹,那万一……他不是来工作的,那我……该怎么办?况且,我爸说今晚要在城外住,可能是临时有什么事儿,但他能有什么事儿?真是……”
“呦!”一个醉酒男人将手拍在我的肩上。
我吓了一跳。
“小姑娘,长得倒是好看。”醉酒男人对身旁的蓝衣青年说。
我瞄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手。
“要不要跟哥哥们去玩儿玩儿啊。”醉酒男人加重手上的力度。
“请,松手。”我翻了个白眼。
“语气倒是不怎么样。”蓝衣青年伸手滑过我的侧脸。
叶墨喝了口酒:“她,似乎遇上麻烦了。”
贺司渊意味深长的一笑。
叶墨心想着要不要出去帮忙,后来又想,要不要看看贺司渊的反应?贺司渊不是对白兮感兴趣吗?
“管她那么多干嘛?”许棉盘住贺司渊的手臂。
“你不出去?”叶墨问贺司渊。
贺司渊看着酒杯中的液体。
我瞪蓝衣青年,居然——赶摸我?
“小妞,脾气挺冲。”蓝衣青年想捏住我的下巴,被我一掌拍开。
醉酒男人见状想抓住我,我提腿踢向他的裆部。
“啊!”传来一声惨叫声。
“我呸,不识相的家伙。”蓝衣青年握拳朝我挥来。
“呸你个大头鬼。”我侧身躲过蓝衣青年的拳头,提膝向蓝衣青年,蓝衣青年双手挡住我的膝盖,我反用拳头挥向蓝衣青年的腹部,再一拳砸中蓝衣青年的鼻梁,砸年糕就我这样。
“哇啊,还挺厉害。”叶墨看许棉。
许棉“切”了一声。
蓝衣青年一屁股坐到地上,摸了一下鼻子:“血?“
“咱们走。”醉酒男人酒醒了一大半。
蓝衣青年指着我喊:“你给我等着!”
我双手叉腰:“是,我等着你。”
醉酒男人和蓝衣青年灰溜溜的跑了。
“呵。”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朝门口看去,贺司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他也在兰熙坊,也是,他看起来就是经常逛这儿的人。
“进去喝杯酒。”贺司渊侧头向着包间内。
我摆手:“算了算了,你们好好玩。”我正打算离开,却被贺司渊叫住。
“你这样,恐怕还没走到门口,就会被他们拦下来。”贺司渊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指着某个方向。
我该相信贺司渊的话吗?
许棉正在点歌,叶墨则发现白兮朝楼下走去,只有贺司渊进了包间,于是问:“怎么,你不请人家进来坐坐?”
“你以为这是哪儿?”
“兰熙坊啊。”
“她跟我们不熟,为什么要进来。”
“不熟吗?你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叶墨笑,贺司渊不是会多管闲事的人,但是贺司渊出手救了白兮,虽然贺司渊以见死不救为理由推脱了他救白兮的目的,但是,就叶墨聪明的脑瓜子一思考,事情,完全没有那么简单。
“她会回来。”
听着贺司渊这么肯定的语气,叶墨笑而不语。
“我信你个鬼,中国法治健全,难道还会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一个姑娘家不成?”这话,我是对贺司渊说的,虽然他听不见。
过道上挤满了人。
“麻烦让让。”我掰开人群艰难地移动着。兰熙坊生意真好,人可真多!
蓝衣青年推开两边的人,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群人,蓝衣青年在前面开路:“让让,让让。”
“啧,往哪儿摸呢。”一个女人怒视蓝衣青年。
打碟手对着麦喊:“嗨起来!”
蓝衣青年看见人群中的一点果绿色,对着身后的人命令:“追上她!”他的声音,被夜场声音掩盖。
我看见人群中的一点蓝,二话不多说,往楼上跑。
半空中开始撒气球,长的短的圆的彩的。
叶墨看见有人朝他们的方向跑来,白兮的手中,还抱着一个粉色心形气球。
我的脑子快速的转动,是跑进我爸的包间呢?还是跑进贺司渊的包间呢?我弯下腰走鸭子步,尽量用过道的不透明玻璃遮住我。
“人呢?”蓝衣青年跑上二楼。
叶墨看着白兮推开包间门。
我与贺司渊对视,迎耳是一首英文歌:“
Baby won't you tell me why there is sadness in your eyes,
I don't wanna say goodbye to you,
Love is one big illusion I should try to forget,
but there is something left in my head,
You're the one who set it ubr / now,
you're the one to make it stobr /,I'm the one who's feeling lost right now。
宝贝,你真地不愿告诉我吗?为什么你的眼中含着伤悲?
我不想就此与你告别,
爱是场华丽错觉,我该尽力忘却,
但有些事还留在我的脑海里,难以挥别,
当初一切因你开始,现在一切因你终止,
而此刻的我感到深深迷失……”
这是Michael Learns To Rock的单曲《That's Why (You Go Away)》。
许棉的女声唱起这首歌,又使这首歌多了一分韵味。
如果我看见你,感觉相视千年,那真是,太俗了。
“嘣!”我手中的气球爆炸。
“啊~”许棉手中的麦克风掉到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嘿嘿。”我笑笑。
叶墨起身扶我:“蹲着干嘛?过来坐啊。”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就随便坐坐。”我鞠躬。
“没事儿,你愿意坐多久就坐多久。”叶墨让我坐到贺司渊身边,我冲贺司渊满脸谄媚的笑。
贺司渊没表情。
蓝衣青年带着人在二楼找我,他在贺司渊的包间外,停留了三次。
我咽了口口水。
“你谁啊?”许棉坐到我与贺司渊中间的位子。
我看着面前穿着露肩抹胸连衣短裙的女人,又观察贺司渊的表情。
贺司渊还是没表情。
我观察叶墨,叶墨表现出“不关我事”。
许棉靠在贺司渊身上,贺司渊没有拒绝。
看来,贺司渊与这个女人很熟,我回答:“我是……叶墨相亲对象的朋友。”
叶墨咳嗽。
“相亲对象?叶墨,你还相亲?”许棉捂嘴笑。
“那个……”叶墨叹气:“没办法,年纪大了。”
“你好吃这口啊。”
“那个……”叶墨无奈地看着我。
我冲叶墨点头:“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