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着哼着,月珞困了。
她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眼皮都快睁不开,但实验舱内又冷又暗,温度仿佛越来越低一般,让人经受不住。
月珞咬唇抱紧自己,指尖发白,可依旧不停打哆嗦。
最后她被冻得意识渐渐混沌,慢慢挪向实验台边,笨拙地踮脚才够到台面。
月珞轻轻碰了碰沉睡中的少年肌肤。
恒温,暖和。
她犹豫了小会儿,最后还是费劲地爬上了实验台,寻求温暖地小心蜷缩在了银发少年的身旁。
那几个小时,居然是月珞童年记忆里睡得最舒适的时候。
不过,月珞不知道,当时的监控室里。
一个研究人员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始料未及的一幕。
影影绰绰的黑暗里,有个茶色软发的小女孩,正蜷缩在沉眠中的初代身侧。
旁边一条长长的抽血管。
特制的监控器,黑暗也能调节到亮如白昼。
殷红血色和初代如雪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隐约涌动着一股冷冷的豔丽感。
接着,监控屏突然一阵滋啦闪动,画面变成了错乱的雪花点。
而匆忙赶去察看情况的人,却发现实验舱舱门怎么也打不开。
仿佛有什么在冷漠操纵着一切。
直到那个小女孩睡醒以后,一切才恢复如常。
所有人都认为是初代的杰作,但因为他始终未曾苏醒而讳莫如深。
但在那之后,研究所也默认了小月珞的出入。
……
梦境到她揉着眼从初代身侧醒来,便戛然而止。
月珞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大巴也抵达了终点。
她带着刚睡醒的呆软迟钝,背起背包下车。
左拐进一个街道,第一户就是原主家。
原主的家庭并不算好,只有一个在当护士的母亲,父亲几年前便和小三一起抛家弃子离开了。
被至亲无情抛弃,不擅长表达的母亲又整日抹泪,郁郁寡欢,对她不曾关心。
原主孤僻离群的性格便是从那时开始。
月珞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原主月珞,和她很像。
她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疲态的瘦削女人。
“怎么这么早回来?”女人的声音淡冷抑郁,听上去极其无力。
月珞听后一顿,竭力甩去原主记忆里的沉重,撒了个小谎:“提前结束了。”
“哦。”女人点头,垂眸。
也不多问其他,也不多看她一眼,便转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月珞看着她回房,才将背在身后的手放下,袖子里是许伽伽绑她时,绳子摩擦和勒出的伤痕。
一顿晚饭吃得寂静无声,没有一句交流,月珞最后默默地收拾碗筷洗干净。
她回到自己的小房间,里面狭小地几乎挤不进多余的东西,月珞也不在意。
她坐在一小块地板上,就着旧衣柜的空格当桌子做试卷。
原主成绩不好,任何作业对她来说都是沉重负担。
但月珞从小就偷偷翻看各类晦涩难懂的书籍,几乎没有她不懂或者不知道的东西,拿到这种简单的试卷,刷刷便解决了。
就这样过了一个死寂般的周末,月珞回到学校上课。
但她刚走进教室,便看见自己的座位上泼满了红色油漆,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侮辱的词汇。
还有不少扔在油漆里写满谩骂的便利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