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

　　离知叫了半天，季明日也没有反应，只见他脸色沉重，嘴唇都抿得毫无血色。

　　这家伙，又发呆，真是不礼貌。

　　“啊？哦……怎么了？”

　　季明日终于回神，看着离知愤怒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淡淡地陈述道。

　　“你看她们手和脖颈，血管凸起，根根分明，泛着红光。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十名女子应该是中了慈母蛊。”

　　离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也不顾生气了，表情也变得凝重，“慈母蛊？这又是什么蛊？”

　　“慈母蛊是一种培养蛊血脉的方法。

　　选取童女，年龄不低于十二周岁，在其身体中种下慈母蛊。以血为引，以蛊为药，每月服用一次，吃上七七四十九个月，等至慈母蛊与血液融为一体，再与……与男子交合。

　　之后此女子生下的孩子，就是拥有天生蛊血脉的人。该血脉可以控制百蛊，包括中了蛊毒的傀儡。

　　而孩子在母体中七个月之后，就会不断吸收母体的养分与活力，待养分吸收完毕，直接破肚而出，母体基本没有可能活着，所以取名为慈母蛊。”

　　季明日刚说完，就对上离知复杂的颜色。

　　“只有这样才能培养出蛊血脉吗？”

　　“应该是，但我不能确定。”

　　季明日的心情也很低落，他已经继承和消化了屠木研制蛊毒的全部过程，也知道离知的妈妈石水柔是如何拼下性命，生下她的。

　　他没有看离知身上的胎记，可他几乎已经确定，离知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蛊血脉，那个唯一可以驾驭失控的他的蛊血脉。

　　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他有病，偏偏她是药。

　　离知若有所思地拍断季明日的思绪。

　　“小五，时间好像不多了，我们还是趁着隐身符催动的时间，去找无聊剑吧。”

　　“嗯，好。”

　　两人起身去江府来回搜索，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孕妇的事，她们虽然很无辜可怜，但一切已成定局，贸然出手，恐怕还要打草惊蛇。

　　在最后半炷香的时候，两人终于在一个奢靡的房间，找到了无聊。

　　时间紧迫，两人故意留下了一些误导旁人的破绽，拿上无聊，赶忙溜走了。

　　…

　　季明日和离知即刻回了客栈。

　　两人坐在桌子两面，面面相觑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季明日率先打破了沉默。

　　“你知道离宵培养这些蛊血脉是做什么的吗？”

　　离知的神情有几分不自然，“你问这些做什么？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清楚，她与离宵斗了这么多年，从未看透过他。

　　反而知道的越多，越觉得困惑。

　　季明日拿出隔音石摆在桌子上，招呼离知最近一些。

　　“我猜他是想多培养一些蛊血脉，利用他们发展蛊术，然后达到自己的目的，比如，颠覆某个宗门，甚至是政权。”

　　离知惊讶，坦率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离宵身边似乎没有那么多人手，难道他靠着这些巫蛊之术就能为所欲为？”

　　季明日认真地看着离知，说道。

　　“若是利用得当，顷刻之间便可毁灭一座城池。”

　　这话像是一道雷，直直劈醒了离知，她的脸刷的失了血色。

　　“你是说尸王蛊吗？”

　　季明日震惊，知知怎么知道尸王蛊的存在？

　　“你怎么知道尸王蛊？”

　　离知不可能暴露季明日的信息，只能说是不小心听到了离宵的对话。

　　季明日眯了眯眼，努力地保持着镇定。

　　“那你知道尸王蛊是没有解药的吗？封锁七魄只是潜伏期的症状，一旦尸王蛊苏醒，后果是很恐怖的。如果你有朋友中了这种蛊，还是远离比较……”

　　“啪。”

　　桌子上的茶杯被突然震碎。

　　离知的脸色越来越黑，略带阴沉，一字一句地说着：“谁说没有解药，万剑山的七彩莲心，就可大大的缓解蛊毒发作。”

　　她连七彩莲心都知道？

　　这可是万剑宗的绝密功法，也是唯一一个只能用来治疗的功法，这些年石掌门一直都在用七彩莲心为他治疗，尽管效果明显，可终究不是解药。

　　“七彩莲心，只有万剑山的历代掌门才可以修炼，而且修炼速度极慢，石掌门修炼了四十年，才不过是第五层。”

　　“我的朋友，天资聪慧，骨相极佳，他一定可以的。”说着说着离知的声音弱了下来。

　　是啊，如果真的可以治好，魔教又怎么会覆灭。

　　她不能拿魔教做赌注，可她也不能剥夺季明日生的权利。

　　离知的睫毛微微颤抖，“如果真的到了他疯魔的那天，我会拼上性命将他斩杀，只是现在一切都还有救。”

　　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还带着几分决绝，季明日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得很温柔，“你的朋友一定会挺过去的。”

　　如果挺不过去，他也会亲自了结，不能脏了知知的手。

　　离知点了点头，“我想睡了，你也早点睡。”

　　季明日哪里看不出离知的异样，话说到这里，多说已经无益。

　　他只想在剩下的日子里，可以一直陪在知知身边。至于那些复杂的肮脏的算计，他会提前处理完毕。

　　离知辗转了半个夜，脑中不断浮现出季明日的脸，她有些想季明日了。

　　也有些想小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