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宅门外。
申仪与懂诗二人同乘而来,宝马香车,配了二三侍从,犹如古代千金。
两个最为古朴雄厚的家族,是星联中唯二重视礼乐的书香世家。
申仪的哥哥申祁还好说,毕竟年轻,顶多有着世家公子的翩翩风姿,不会说太过拘泥于繁文缛节。
作为六区的分盟主,申祁主管督察部,监督视察各区的情况,以及其他部门和星际区域的分盟主。
他在十大盟主中的地位不高,处于中游,但他的权力却仅次于绪风。
可以说,星联的盟主们,除了绪风和硕笛,都挺忌惮他的。
与申祁公子相比起来,懂诗的父亲懂望,那就真的是一个老古董了。
因着家里仅有懂诗一个独生女,他一直在为生不出儿子犯愁。
直到最近,懂家大小姐以小小年纪,便考上了研究生。
虽然不如刀瑾和宝贝跳级一跃成为博士生那么牛逼,但也比尧酿天真他们还在读高中的要高上两个档次。
懂望这才终于意识到,懂诗作为女子,也是可以继承他们的家业。
毕竟是亲亲的嫡长女哇!
小时候陪伴在身侧的时候,懂望没有多看懂诗一眼,总是忽略她。
现在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乖女了,就三不五时地与在学校的懂诗视讯。
迟来的父爱,让新晋女儿奴懂望,竭尽全力地不断加倍补偿懂诗。
懂诗和申仪关系很好。
其中,申仪大约是陪她哥一起工作过几回的原因,十分了解督察的流程不说,加上她是一个细节控,所以她日常生活中时刻提醒和督促身边的人。
俨然是一副大姐姐的形象。
也正是因为有申仪的督促,懂诗才能跟着申仪一起考上了研究生。
二人深造的都是情商、文化礼仪、以及心理学等方面的学科。
懂诗学习这些,也是为了继承家族的文化部,接任五区分盟主的位子。
两辆如白玉一般的人造马车,在花宅门口停下。
前面一辆马车的车帘自动卷起,车身自动延伸出阶梯,落在地上。
一袭古色古香的长裙,荡漾着涟漪冒出头来,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灰白色的奶猫,如宝石般蓝绿色的竖瞳转悠。
乖巧地窝在一双素手之下,手的主人身姿婀娜,绣花鞋踩着阶梯走下马车,及腰的长发飘过马车边缘。
转过身来,典型东方美人的容颜,望着花宅上方的标识。
“到了,懂懂?”
她轻启朱唇,后方马车的车帘也应声撩起,一个与她同样穿着修身袄裙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二人的仪态都很端正,但后者的速度明显比前者快一些,头发也不如前者长,只是齐肩的长发。
染了淡淡的亚麻色,发尖与刘海都剪得十分随意,自然地落在耳侧。
懂诗快步走到申仪旁边。
她们身上的袄裙,款式相同,应当是闺蜜装,不过颜色却不相同,前者是藕粉色,后者是水绿色。
交相辉映,犹如碧水里的清莲。
就在两人驻足观望花宅的同时,她们乘坐的人造马车齐齐掉头,侍从则坐在马车前,朝着来时的路缓缓回去。
原来众多的侍从,现在只剩下懂诗与申仪各自随身的一个。
若是乐思在这里,必定要说。
哇,好多‘首席’!
哎呀,只剩两个了。
不过这些‘首席’的脸上都有形色不一的花纹,就像雕刻嵌在了皮肤上。
很显然,这些都是劣质品。
这种连管家都做不上,顶多是低等的奴隶、小厮、侍从、跑腿的……
平时也不会由他们来照顾两位大小姐,此次留下两位侍从,也只是为了给她们提着生日礼物而已。
申仪微微侧头,侍从眼疾手快,当即心领神会,弯着腰快步上前,按了一下门铃,复古的叮咚声响起。
阿七正巧到了大厅,就听到有人敲门,随即疾走过去,打开大门。
“申小姐,懂小姐,您们二位到了,夫人正在地下室,托在下转达一句抱歉,可能无法亲自招待您们。”
他尊敬地解释道。
申仪挑了挑眉:“伯母在地下室做什么?其他客人呢?”
阿七迟疑一瞬,便如实相告:“是乐思小姐与刀瑾少爷比武,诸位少爷小姐们都在地下室观赏。”
“乐思?那是何人?”懂诗出声问道,不如申仪轻缓优雅,却更活泼。
阿七低首:“是夫人好友的千金,因乐思小姐的父母在外经商,并未归来,是以夫人将她留了下来。”
“姓乐?”申仪思忖道:“倒是没听过有这个姓氏的富商。”
她看了一眼懂诗,后者随即摇了摇头,“我也没听过。”
熟悉的问话,令阿七笑了笑:“各位少爷小姐们都这么说,他们也未曾听闻,在下今日才从夫人这儿得知此事,好像是隐秘家族,平时低调了一些。”
“两位小姐若是有疑惑,可以亲自过问夫人,是否需要在下带路?或是两位小姐想要先行去客房休息?”
“仪姐姐,我们去看看吧,不知是哪来的小姑娘,或许能和刀哥成一对儿,那倒是挺有趣的。”
懂诗笑着建议道。
阿七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想着要不要告诉懂诗,乐思才四五岁呀。
这两人差了十岁,恐怕是不可能。
至少今年应当是不会擦出火花的。
就算乐思小姐仰慕刀瑾少爷,刀瑾少爷应该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动心。
乐思要是在这里,必定是斜着眼睛质问阿七:凭什么是我仰慕他,而不是他仰慕我呢?还有,什么叫就算?
所幸乐思不在,阿七也只是在心底想想,并未说出口,逃过了一劫。
有懂诗的建议,申仪细想也觉得该去看一下,不能让他们胡来。
于是她轻微颔首,从鼻间轻轻地发出一声:“嗯。”
懂诗心满意足地微微一笑,一双丹凤眼弯起,挽住申仪洁白的手臂。
二人手挽着手,挪着莲步,如同摇曳的花枝,吹进悬浮梯中。
到了地下室,一声喝叫,让她们两位瞬间惊愕,脚步微顿。
她们对视一眼,看向远方。
一方是天真和硕笛,另一方是西溪和花乾,围在擂台两侧。
双方互相叫阵,骂得不可开交,还要为场上的人呐喊助威。
而场上的刀瑾,衣服撕破了一个口子,露出锻炼过的腹肌。
面上是与寻常从容温顺截然相反的慌乱局促,双拳有些胡乱地挥舞。
而在他的周遭,似乎有一个小人儿一般的娃娃,疾速地绕着他奔跑,快得几乎只剩下残影,根本看不见容貌。
申仪、懂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