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总有刁妇想绿朕(11)
“皇上,派去搜查落月轩的领头侍卫求见,似乎是查出什么了。”
严墨黎让他进来。
太监在门口揽住了面色惶惶的领头侍卫应汉。
“哎哟哟,应侍卫,您这鲜血淋头的就要见皇上了?赶紧擦擦吧,皇上见不得脏东西。”太监压低了尖嗓子数落应汉。
应汉忙用衣袖擦了脸,这才提步走进屋内,半跪在了严墨黎面前,双手呈上了那封信封。
“卑职在皇后娘娘的屋内搜查到了此信封,皇后娘娘说是家书……”
严墨黎垂眸,信封上隽秀有力的字体,看着竟然有一种熟悉感……一阵恍然,他失神地伸出手接过信封。
“忆君心似水,日夜东流无歇时”,目光移开,严墨黎瞧见了一角沾染的血污,而自己的指腹恰好触到那处。
他当即垮下脸:“许平阳,给朕滚进来!”
太监总管许平阳屁颠屁颠地滚了进来,动作利索圆润得像个球。
“诶,皇上请吩咐!”
严墨黎嫌恶地将信封掷到了地上,掏出手帕揩拭指节,动了动唇:“读。”
许平阳跪在地上,用屁、股顶了顶一旁垂首犹如断头的呆瓜,咬牙切齿低骂:“糊涂蛋!竟然将染血的脏东西送到皇上手里!不想活啦!”
再抬眼时,脸上又是两副面孔:“嘿嘿嘿,皇上,奴才这就给您念信。”
“哟!是诗啊!写给皇上的!”
“嗯?”严墨黎面上闪过一丝疑惑,垂眸扫过身躯一愣的应汉,抬了抬下巴,让许平阳继续念出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许平阳读得抑扬顿挫,津津有味:“此人文采斐然,句句绝妙啊!”
严墨黎听得饶有兴味,慵懒道:“继续。”
许平阳清了清嗓子:“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实在是,此诗所含的感情实在是令人感动流涕……”
严墨黎挑了挑眉,面上情绪难辨。他从榻上下了地,毫无征兆地抬脚,踹翻了战战兢兢的应汉,吓得一旁的许平阳摔了个屁、股墩。
“嗯?这就是你说的家书?是许平阳瞎了还是朕痴呆了?”
应汉猛磕头:“皇上!皇后有蹊跷啊!方才卑职从皇后住处出来,手下们忽然开始发了疯得自相残杀,如今尸体还在那处拐角的宫墙里,这、这信,我当时看时也分明不是此等……风月之诗……”
“嗯?你真当朕是傻的?”
他呼吸急促,有些神志不清:“皇上!卑职不敢啊!皇上,皇后娘娘如今戴着半边面具,模样诡异得很,像个妖精,又像是鬼邪……一定是她搞的鬼!”
严墨黎优雅地捋了捋衣摆,眸若幽潭:“许平阳,你告诉朕,这件事作何解释?”
许平阳抖了两抖:“虽是听着邪乎,但应侍卫怕是没那胆量欺骗皇上您呐!不如先派人去瞧瞧?”
“有意思,朕倒要亲自看看,朕那皇后如今是人是鬼。”
这是严墨黎第一次主动亲驾落月轩。
行到半路,果然看见了正在收拾尸体的一群人,严墨黎冷飕飕瞥了一眼,抬手捂住了鼻子。
许平阳机灵地替他挡开了那段脏污狼藉的场面,严墨黎冷着脸,这才勉强走到了落月轩。
“皇上驾到——”
尖细声音打破落月轩的宁静,严墨黎抬脚踏入那颓败凄美的梨花之院,抬眸见一抹素白身影戚戚然走出。
若不是她面上的金色面具太过耀目,怕会让人一时间分不出是人是花……
“参见皇上。”任要蓁在距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行了个礼。
严墨黎凝眸盯了她一会儿,目光掠过她脸颊上的面具。
面具还是那日在飞花楼时所用。
“ook,狗皇帝会有所察觉么?”
[唔,古人思维比较固化,可能一看宿主性别对不上那日的少年,应该疑虑也会消除大半呢!]
“没事,我会让他发现的。”
竟然是故意的么,ook抹汗。
严墨黎薄唇轻扯,果然没有提及面具之事,他语气轻讽:
“那诗是找何人所写?”
任要蓁眼中滑过一丝黯然:“皇上觉得是何人所写?”她语气里有一丝责怪。
“皇后莫不是想告诉朕,那是你亲自所写?”
一阵冷风吹过,少女叹息一声,也同样暗讽道:“是啊,世人皆道我明络珠无才无德,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皇上自然不信那是我所写。”
严墨黎瞪了她一眼,那的眼神分明在说:世人皆如此道你是因你本就如此,不知反思还怪旁人这般说你了?呵,恶毒蠢笨的女人!
“我看皇后除了头脑不清醒,其它地方倒是稀疏平常。”他说这话时,斜晲了应汉一眼。
这就是应汉说的“像妖精,像鬼邪?”,依他看来,倒更像个神智不清的。
应汉虎躯一震。
严墨黎抬眸,转身,连眼尾的余光都懒得留给她。
“许平阳,回宫。”
“嗻。”
“靠,狗皇帝瞎了么?老娘这绝世的美貌,就是头上顶个龟壳,他也该有些遐想和期待吧?”更何况如今只是戴了半边面具。
露出的半边脸庞,肤色皎皎如明月,五官精巧绝伦,且还因面具,平添了一分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感,严墨黎这种色批皇帝,怎会无动于衷?
难道真是的明络珠的人设太过令人生厌?
[额……说不定是古人的想象力太过贫乏了嘤。]
“皇上,夫妻一场,有些时日未见面了,皇上不留下来喝一杯么?”任要蓁从身后叫住了他。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阻拦皇上?
许平阳小心翼翼地瞧了瞧自家君主的脸色,见严墨黎眉梢生厌,他转身,上前一大步,脸上堆着笑,开口尖酸刻薄。
“喲,皇后娘娘!奴才还是头回听您这样式的说法,按理来说,您是没有权力干涉皇上的去留的,这是规矩,皇后娘娘还是多向明贵妃学学吧!”
任要蓁眸若寒潭,二话不说就赏了许平阳一耳屎。
“啪”一声,许平阳直挺挺栽倒,喉中呜咽一声。
严墨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抽泣的许平阳。
“皇上……奴才不知做错了什么……”
任要蓁翻了个白眼,云淡风轻道:“狗奴才,也敢跟我说规矩?记住你的身份,我再怎么失宠落魄,也不是你能踩在头上欺负的!”
严墨黎昂起下巴,目不斜视地朝许平阳的臀尖肉跺了一脚,“许平阳!”
许平阳狗似的爬起来,“奴才在!”
“皇后这落月轩阴气重,朕来一次便浑身不适。”他顿了顿,“加派些人手,看好这个泼妇的宫苑,不能让她踏出半步!”
“是!”
“摆驾回宫——”
任要蓁看着严墨黎的背影,挑了挑眉,碎碎念道:
“狗皇帝,给我等着。”
“不把你迷得走不动道,老娘就他妈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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