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这里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们聚集的地方,自然有一些人开始蠢蠢欲动了。
和以前的高贵冷艳的美女小姐不一样,那种纯洁中带着天真的诱惑无疑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们无法抵挡的。
兰斯洛特怎么能不知道这些,在他听到众人的抽气声的时候就知道如果现在他不表明态度,那么接下来林宝儿将会面临的噩梦。
兰斯洛特长臂一深,把林宝儿拉到了自己的身边,亲昵的点了点林宝儿的小额头。
“好,小宝儿想吃什么,叔叔给你拿。”
看着林宝儿兴奋开心的小眼神儿,和周围众人垂涎却又忌惮的目光,一股隐秘的满足感在兰斯洛特心里油然而生。
“要那个香香的粉色的那个。还有那个有花花的。这个这个,这个像奶糖一样的……”
林宝儿的小手挥个不停,指挥着兰斯洛特拿这个拿那个。令人惊掉下巴的是,兰斯洛特没露出一点儿不耐烦的样子,这让众人不禁重新打量起来这个孩子在元帅心中的地位。
“敬爱的元帅大人,方便喝一杯么?”就在兰斯洛特温柔的看着林宝儿的时候,一抹倩影闯入兰斯洛特的眼帘。
塔娜丝公主!
这个女人……兰斯洛特直起身,郑重其事的对她行了个骑士礼。
身着一身挺直霸气的军服的耀眼男人,一手贴在左胸膛上,微微弯腰,低垂眉眼对着一个身着朴素的女人低下了头。
“不必行如此大礼,元帅先生,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样。”
“礼不可废,我的公主。”
林宝儿懵懵懂懂的看着刚才还对自己笑眯眯又温柔的坏叔叔忽然就对着一个漂亮姐姐行礼,微笑,完全不理自己了。
瘪瘪嘴,林宝儿伸着小手扯了扯兰斯洛特的裤子。
被反应,兰斯洛特甚至没有分给林宝儿一个眼神。他的满心满眼全部是眼前的女人。她是他污浊内心中唯一的圣土,是他信仰。
这个一直身着朴素白纱裙的女人,曾经在那个帝国军人和虫族的苦战中愿意只身为质,以一己之力救了数千名将士,才十四岁的她被送到虫族的皇宫当做培养虫卵的温床。二十四天后,她也是穿着这样白色的纱裙被虫族丢在两军交界处。而被她救下的人中就有被人陷害的帝国前任元帅,兰斯洛特的父亲!
当时那个女孩儿全身淤青,像是个被人丢弃的残破的布娃娃一样,孤零零的躺在城门之下。
那天的天气很暗,细雨如牛毛一般,她无神的双眼直直的盯着天空。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年少的少年就决定要守护这个拯救了无数家庭的女孩子。
这么多年来,从年少的青梅竹马,细心呵护,到现在的礼貌尊重。
那个曾经会在黑夜中尖叫着惊醒的女孩子长成了优雅知性的公主,而那个像骑士的男孩子也历练成了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血元帅。
他们都变了,却又好像都没变。不知何时,女孩子不再黏着男孩子陪伴玩耍,男孩子身边也多了许多艳色的面孔。无需多言,一个眼神彼此就能明白。
世事无常,身不由己罢了。
“元帅大人,愿意陪我和这一杯吗?”
“乐意至极,我的公主。”
兰斯洛特很久没有见过塔娜丝独有的浅浅淡淡的微笑了,再一看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掌,塔娜丝也默契的把手搭在兰斯洛特的手上,两人相携而去。
林宝儿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坏叔叔牵着漂亮姐姐径直走了,嘴角瞬间耷拉下来,瘪嘴……
眨眼之间,一双大大的眼睛里就蓄了一汪泪水。
小手用力绞着身上的蕾丝裙摆,看的众人心疼不已,早接到命令好好照顾林宝儿的老管家一见有几个政界要员蠢蠢欲动的靠近,立刻上前先他们一步抱走了小林宝儿。
林宝儿没哭也没闹,就是汪着眼泪乖乖趴在老管家的肩膀上,乖乖任老管家把自己抱到房间里。
“哎……”
看着林宝儿的样子,老管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告诉林宝儿有什么需要喊一声就可以了。说完就出去了。
这边林宝儿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不知道自己该干点儿什么,而那边的兰斯洛特则是有点儿高兴的不知所措。
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塔娜丝,兰斯洛特的脑子一瞬间就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样,一片空白。
手几次抬起试探,终于还是落在了塔娜丝的肩膀上。
微微用力,迫使怀里的女人抬起头,却被对方满脸的泪痕吓到。
兰斯洛特也顾不得避嫌了,指腹轻柔的为塔娜丝擦干眼角上的泪水。
“元帅大人,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对吗?”
塔娜丝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兰斯洛特的心都忍不住提起。
“发生了什么,我的公主殿下。”
塔娜丝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含泪盯着兰斯洛特。她想像普通的女人一样质问,怀疑,无理取闹的要一个解释。
为什么?围在你身边的女人还不够多么?为什么?居然把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带回你的主宅?为什么?有我还不够吗?你拥有我了啊!我的心都给了你!
可她不能,因为时间让他们早就不能像以前一样无话不谈,地位的差异,政治的矛盾让塔娜丝心底这份感情注定无法见光。
天知道她有多累,每天听着下人的汇报元帅大人的动向,都恨不得立刻冲过来把她们都赶走。
直到这次,这次是不一样的,他把人带到了主宅,和递了拜帖前来的客人不一样,林宝儿是被兰斯洛特亲自带回来的。
向来最擅长找借口为兰斯洛特开脱的自己忽然就好像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居然听到正好晚上有个宴会,就失态的叫下人陪着应邀赶来了。
远远看着那个很久未见的男人温柔的对着别人笑,对着别人亲昵,眼里那一抹温柔那么扎眼。
塔娜丝走过来了,她感觉自己要疯掉了。好累,永远要带着温柔优雅,知性善良的壳子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