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的地方不比市中心,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已经稀稀落落,好几家街边的小饭馆的伙计正在在收拾设在人行道上的露天饭桌,准备收摊关门了。一阵晚风吹来,泛起一丝凉意,我见她穿的有些单薄,便问道:“冷吗?”。
“还好。”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我已经看到她的双手不自觉的交叉在胸前搓着手臂。
于是我脱下外套,递给她说:“要不披上吧?”
她看了看我手上的衣服,然后小声嗯了一下,可是却不接过衣服。
我一下有些尴尬,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难道她是让我给她披上吗,可万一人家不是这个意思呢?我拿衣服的手悬在那里,不知道是进还是退好。
她见我没反应,于是伸手拿过衣服套在身上,然后说了声:“谢谢。”
卫衣本来就宽松,她又身材纤细,穿在身上看上去有有点像长了腿的灯笼,不过她似乎并不介意。
到了地铁站的入口,她脱下衣服递给我又说了声谢谢,我说,没关系你穿回去吧,等下出了地铁又要冷了,她说:“没事,不用了,我家就在地铁边上,一出站就到了,你快点回去吧,不用送我下到站台了。”
我说:“好吧,那你路上自己小心啊!”
我正打算和她道别,这时她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夜色中她的双眸如一潭秋水深不见底,我无法解读出她眼神中的意味,有些不知所措,大约过了5秒钟,她悠悠的叹了一口气,抬起纤细右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说:“别太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后天见。”
“嗯,后天见。”我条件反射的说道。
刚才那一瞬间那一句话,我恍惚间似乎感受到了一种母亲般的温暖。说来可笑一个比我小5,6岁的女生竟然会给我母亲的感觉。等我回过神来,她已经下了一半的楼梯了。
我目送着她走到站厅层,她最后打弯的时候还回头向上看了一眼,看到我还站在原地,便向我微笑着挥手道别,我也向她挥了挥手。
回家的路上我始终游离在她最后的那次转身和那句关切的话语中,到了家中我才发现外套一直拿在手里的我一路上都没有把衣服穿上。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回到了童年,爸爸妈妈带着我去动物园玩。动物园里显得有些萧瑟,落叶撒了一地,除了我们之外也似乎没有什么人。而且动物园里的动物竟然不是分类关在不同的笼子里,而是各种不同的动物都关在一起。我好奇的问我妈妈:“难道那些凶猛的动物不会把弱小的动物吃了吗?”妈妈对我说:“不会的,你看那边不是有驯兽员在给动物们喂食吗?”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笼子里果然站着一个驯兽师,提着各种各样的食物站在动物们的边上,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食物分配给不同的动物。驯兽员的身上没有任何防护就这么站在笼子里,我当时挺担心动物们会攻击他。不过好像那些动物都没有注意到驯兽员的存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些食物上。
接着我爸爸说要带我去看蛇,于是我们顺着一条小路来到了一个山洞,我爸说蛇馆就设在山洞里。我们进了山洞后,我发现洞内很潮湿,有的地方还在滴水,原本安置蛇类的玻璃柜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我非常害怕,可是我爸说,不用怕,蛇都在冬眠不会出来攻击人类的。可就在这时突然不知道什么地方窜出一只北极熊朝我们扑了过来。我爸冲过去和熊搏斗,我妈拉着我没命的往外跑。跑着跑着我妈变成了李雯霈,而我也变成了成年人,而且来时看到的玻璃柜全部都消失了,山洞的四壁只剩下了嶙峋的岩石,我们一脚高一脚低继续向外跑,可是路却和来的时候完全不同,我们绕了半天也没有跑出去,好在北极熊似乎已经被我们甩掉了。
就在我们感到有些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山洞的前方有一个石屋,我们走到门口用力一推门没有上锁,屋子的中间升着一堆篝火,墙上挂满了各种兽皮和鹿角,看来似乎像是一个猎人的家,我们正打算在篝火边上休息。忽然门口闪出一个铁塔版的白色身影,原来刚才我们看到的那只不是北极熊而是披着北极熊皮的猎人。只见猎人拿着一把三叉戟,向我们直插过来。李雯霈挡在我的身前,让我快跑。可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李雯霈的身后一下窜了起来,飞起一脚将猎人踢翻在地。可是已经晚了,李雯霈已经被猎人的三叉戟扎伤了,我连忙背起她继续夺路而逃,冲出了猎人的家,一路狂奔,之后的事我就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