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风雪,西边风雨,弥漫神殿的烽火虽然已经熄灭,灯影寂寥,漫长的黑夜却仍未褪去,雷达的光芒从天边划过,天魔的面孔露出了一丝破绽,转瞬即逝,再无痕迹。
满城风雨,穿越一刹那间启动的探测网络,街道上,慕容清寒冷静的脚步有些犹豫。
“姐!刚才你到哪去了?你没看到,我的伟大发明实在太伟大了,那条流沙河里的害虫螳臂当车本姑娘的穿针引线天打雷劈,要不是他有帮手,早就成避雷针烧烤架了…”宿舍楼外的探照灯闪烁,隐身技术在这种特殊光线的覆盖下毫无用处,一切原形毕露,小屋内温暖如春,与室外的冰火两重天秋风扫落叶天渊之别,恒春迫不及待宣读获奖感言。
“那又怎么样?导引雷电民间虽然知之甚少,可对军方来说却并非神秘,这种气候技术早已被他们研究透彻,运用自如,我们不得而知罢了,用不着这么开心,我看了一会儿也就回来了。瞧你这狼狈样兴奋劲,不伦不类的。别说这些事情了,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还不懂天高地厚宇宙有多大的妹妹披头散发却轻快得像只小鸟,柔弱的冷刃身影一笑置之。
“哇!绵里藏针,兵不血刃。姐,我说不过你!什么日子?我想象以下:夏至、春分…”
“昏你个头!我这叫旁观者清,别说把雷电吸引下来,听说军方现在的最新技术,就算是夜空中的月亮,也能把它给轻轻摘下。今天是秋霜,所有的父母都会给孩子送上象征人间温暖的一份礼物,希望他们的童年快乐,无忧无虑,生活的世界不太冷漠…”
“可是,我们没有父母…”恒春的心底一阵悲伤,自小孤苦无依的情景浮现脑海。
“所以,我回来,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霓虹的双眸同病相怜之情甚浓。
可怜九月初三夜,掩盖惊喜的盒子打开,情如珍珠,光华万丈,映衬着音容笑貌。
“珍珠!姐,你买的?这要许多货币吧…”极致奢华的礼物闪耀眼前,难以置信。
“不!这只是一个思维转化器,能把人的思考记忆转换成图像。我想了一个晚上,把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都浓缩进了这颗形似珍珠的储存器里,以后,如果觉得孤单,你可以…”
“如果觉得孤单?姐,今天晚上你说的话好奇怪!弄得好像我们就要分别了似的…”
“恒春!我…”目光从精美绝伦的礼物移离,妹妹漆黑明亮的瞳孔霎时囊括了她略带忧伤的面容,疑惑不解,依依不舍,霓虹心中颤抖面不改色,看向了大门:“你来了…”
灯火月色映照,光芒清冽而浓烈,身着戎装的剑客回收面罩,持枪而来,伫立门外。
“不会笑?刚才那武装到牙齿的家伙,原来是你!到这来干嘛…”恒春吃惊问道。
“我说了,今天晚上或许非比寻常!我暂时住这,保护你们。”慕容清寒说着,看了一眼转眼又低头无语的霓虹,无声操控下,枪快速折叠隐没臂膀上,进入屋内。
“穿着像只甲鱼似的,表演心口碎大石啊?你要真想保护我们,就把这件乌龟壳让给我。别以为拿那把枪就能把我们给吓唬住,白吃白喝白住不用付费睡沙发!”恒春巧取豪夺。
“我正有此意!来,我把衣服给你…”慕容清寒毫不介意舍己为人,宽衣解带。
“谁要你的乌龟壳!姐,别管他!这家伙八成没钱住旅馆,我们睡觉去…”没想到这花岗岩脑袋办事干脆利落毫不含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脱就脱,想象一个男人刚穿过的衣服裹在自己身上,恒春脸蛋不由一红,拉起姐姐的手动作比兔子还快三分,头也不回走进房间,没过多久,脑袋从里面弹出,警告,“不许偷看!不许进来!更不许想入非非…”
窗外的月色十分美丽,凝望着空中那圈传说清冷象征团圆的亮光,钢铁战士的眼前一阵模糊,他有些疲惫,需要找一个安全的地方休息片刻,而这儿就是他唯一感觉温馨的家,他逐渐有了睡意,思绪由朦胧的月光牵引,渐行渐远,回到了从前一个难以忘怀的夜晚。
中秋节,天阶夜色凉如水,兄妹几人,从热闹的街上回来,意犹未尽,拿出学校分发的麦粉,兴致勃勃,装模作样,胡乱搅和,制作故乡的传统食物——月饼。
“哥,月亮为什么总是那么远,黄橙橙,还会发光,像个破蛋流出来的蛋黄似的?我可不可以做成船儿那样…”小恒春从桌底钻出,拉了拉慕容清寒的衣服,不解地问,刚才她跟踪从手上掉落滚进桌子底下的鸡蛋形状月饼——她捏来捏去也弄不成圆形,干脆囫囵吞枣。
“像船儿那样的月亮…”慕容清寒一愣,在他的印象中,每天日落之后,悬挂在夜空中那轮闪耀着亮光的明月都是圆乎乎的,从没有其它形状,虽然年少的他在课堂上学过一首苏轼的词《水调歌头·中秋》,知道月有阴晴圆缺,可那是光年之外的事情,词中思念亲人,一家团聚的意境离他生活的地方十万八千里,遥不可及,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如同船儿的月饼终究没有做成,年幼的恒春自觉转移注意力的速度比闪电还快,一抬腿把正在忙碌的机器人关掉,坏事干太多,双手一拧,熟练地拆下一只手臂,擀饺子皮。
“哥,恒春真坏!又把机器人给拆了,这已经是第一百八十回了,你打她屁股!”心中充满正义感的霓虹气不打一处来,先打小报告显示目光锐利,记忆力精准无敌,然后该出手时就出手,大刑伺候,你不管我管,抓起沙发上的绣花枕头就往妹妹腚上揍。
就在这间屋子里,往昔温馨的情景仿佛还在延续,让人不愿醒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笑…”耳边传来熟悉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