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申请法医在庭上对被告进行检查并从她身上提取证据!”莉娜说道。
“这太过分了!”连一直波澜不惊的虎律师站了起来,大声抗议!
林云猛地站了起来,往我的方向走来,法警拦住了他。
“请允许我说明:此刻,在被告的身上,就有一粒从地球上就安置在体内的跟踪器,这个跟踪器不仅会暴露其所在的位置,还可以监听所有的对话。”
“各位可以想想,被告作为记者,出入星际文明联盟这样的保密机构,采访斯诺先生、w先生这样的关键人物,这个跟踪器将带来什么风险?”莉娜用严厉地口气说。
“因此,我方不仅不收回对于盗窃的指控,还将加上危害星际安全的指控。对于如此严重的危害,请法官立即取证。”
法官显然也未能料到事件竟然到了这一步。他点了点头。
两位法警把我押解到了法庭旁边的小房间,一位法医在我手臂下打了麻药,用一个小镊子从手臂皮下取出一粒麦粒大小的白色“脂肪粒”。
我居然忘记了,在我来地球之前,那一次劫持,劫持者以我和女儿生命为威胁,要求在我手臂下植入“跟踪器”。
可是,连我自己都忘记的事,莉娜怎么知道?
“本庭宣布,由于本次审判出现了新的案情,将择期开庭再审。被告由于增加了危害星际安全的指控,将暂行收押,不得取保候审。休庭。”
我再次感觉天旋地转,我浑身再也没有任何支撑我站立的力量,我快要晕倒。
在晕倒之前,我看见石隐和林云站了起来。我看见石隐走向律师,林云在朝我的方向跑来。快一点啊!林云,我快没有力量支撑了。
这是我仅剩的一点意识。林云的手臂还没伸过来,我眼前一黑。
我努力撑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独自关在一个不足十平米的牢笼里,我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床边有一张小石桌。桌上摆着两片面包,一瓶营养粥。
墙壁上有阳光,我朝天花板望去。那里有一个不足一平米的天窗。
窗外,是湛蓝的天。
大概由于双日星对能源的节约,才会有这么一个可见天日的牢笼吧?
我躺在硬硬的单人床上,就像小时候躺在父母家的小床上时,我隐约听见门外传来父母的吵架和摔东西的声音,而窗外,则飘来别人家的饭菜的香味。
从小,我就在一种失望的情绪里成长,似乎所有好事情永远不会落到自己头上。别人家好吃的红烧肉;别人家孩子出门可以牵着父母的手荡秋千;别人考得的好成绩;别人的出国旅游。后来,这种失望变成了绝望。
直到我拥有了林云,他那么耀眼,那么干净,就像一片无意飘到地球的纯洁的雪花,我在他身上领略了纯洁无暇、天真热情的爱,从那以后,我对其他人的求爱,全部免疫。
我只想拥有他,直到永远。
而第一次,我的梦想成真了,我和他生活在一起,日夜相伴。
可是因为什么,我又沦落至此呢?
我模糊的大脑一点点的追索。
我因为母亲的病,和林云告别;林琳诞生了,她是一个独立而懂事的女孩,可是她在上飞船那一刻叛逆了,她在飞船下朝我挥手再见,而我要飞向双日星;我和林云的争吵,因为救林琳和地球的事情......
最后一幕是,林云朝我跑来,可是我再也支撑不住了......
我不知道别人初入监狱是什么心情,此时,我觉得无比地孤独和脆弱,好像全世界抛弃了我,曾经的我,只要拥有林云,就拥有了全世界。
我浑身每一个骨节都在痛。而我心里的绞痛胜过身体的疼痛。
如今,我还剩下什么呢?我连自由都没有了。
就让我这样躺着,一动不动吧!我好累好累,就让我这样,和一切告别吧!
远在地球的女儿,是否知道她的妈妈入狱的消息?
远在地球的阿兰,是否知道她的闺蜜竟然虚弱到无法站立。
远在地球的芸芸众生,我能力太小,拯救你们的任务,交给更强大的人吧!
“树,醒一醒?”我听见耳边传来焦急却温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