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先生像是突然有了一个新决定一样,“仝斐教授,我这里带了一粒打算培育的种子,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今天就开始在这里培育呢?”南宫先生突然变戏法地举起右手中的黑色颗粒看向仝斐教授。
黑色颗粒呈规则的圆形,花生粒一样大小,油亮油亮地黑,像一颗珠子。
“南宫先生,这是什么植物的种子?有什么环境要求?”仝斐教授接过南宫先生递过来的种子,从学术角度非常严谨地提出了他的问题,云希也迫不及待地看向仝斐教授手心的“珠子”,仝斐教授明显的惊诧表情,云希坚信这“珠子”一定是不普通的。
“你们可以暂时把它放在……那株罗汉松的树下。”南宫先生扫视了一下周围,把目光定在黄埔煊的身后的罗汉松盆栽,“暂时不必用土掩埋,放在你们温室环境里,只当是唤醒它,我回去后把详细的培育参数发送给你们。”
仝斐教授顺手递给离他最近的林越,林越接在手里,怎么是冰的?似石头又似玻璃的质感。“南宫先生,我们温室是种花养草的,从来没有种过石头和玻璃,看来,我们要和您一起创造奇迹了。”林越半开玩笑道。
南宫先生嘴角微翘,笑意显露,“我们培育的花种,都是特别的,无论是石头还是玻璃都可以期待它们发芽。”
“那是什么奇花,或者什么异草?”林越仔细地端详着手心里的种子,好奇地追问。逆着太阳的光线,林越用拇指和食指转动着种子,子叶隐隐透明,种子中心隐约有胚根,胚轴,胚芽的存在,好美丽的种子!
“想想看,所有的植物从一粒普通的种子,长成一颗绿盈盈的植物,会开出美丽的花,还会有自己的果实,这本身就是一件充满神奇感觉的事情。”云希也凑过来看了看这黑色的“珠子”,禁不住动情地说。
“只是很多人都司空见惯,以至熟视无睹了而已,这么特殊的种子,只要能开花,就算是奇花,只有能长出叶子,就可以算成异草。”林越也禁不住为这粒‘珠子’动情。
“你们培育出来的时候,答案自然会揭晓,而且我敢保证它绝对是可以发芽的。”南宫先生信誓旦旦地说,他黑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望着林越,同时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低沉、认真而缓慢:“相信我,这是一种很特别的花。”
一层晶莹的雾气蒙着南宫先生黑亮的眸子,是一种叫做期待的心情,从眼睛里溜出来。
“南宫先生,请您放心,我们是对自然界生命满怀热爱和欣喜的研究者。”仝斐教授微笑着沉静地回答。
“不仅如此,我们希望把我们园艺和现代科技结合的研发成果进行推广,让更多人体会到园艺的美丽和科技的智能,美化更多人的生活,和全国高校的科研中心一起推广到果蔬种植、园林种植、畜牧养殖,进而影响整个农业的智能化现代化进程。”硬件组长滕雨接过仝斐教授的话,进行更详细地做以阐明。
作为硬件组的组长,滕雨除了有非常扎实的专业课基础和踏实的求学精神,他还有非常出色的表达能力和对仝斐教授研发愿景的无限认同,是非常难得的得力干将,也是仝斐教授寄予厚望的研发主力,他马上毕业了,云希和林越私下里坚信仝斐教授一定会申请让他留校,而滕雨也会成为下一个像仝斐教授一样偶像级别奉献热情给科学的年轻教授。
南宫先生溢于言表的兴奋显示了他对这个团队的巨大信心。“作为园林园艺设计、植物花卉培育和研发公司,我代表公司感谢我们的合作。”
云希想问下南宫先生公司信息的念头像只快速游来又游去的鱼,但是她深信每个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三缄其口地不问南宫先生他不愿透露的公司信息,鱼终究无法游出水面。
“万物皆有灵,这颗种子托付给你们了。”南宫先生又看了一眼那粒“珠子”,“用不了多久,我们都可以见证它的神奇。”南宫先生严肃而安静,“好了,我们走吧,下午还有其他安排。”
南宫先生向云希和林越示意,又转身对仝斐教授说,“我对这里的智能温室很满意,也对我们的合作非常有信心,请及时回馈会议中的项目信息,我回去也马上把这颗种子的培育参数发给你们,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南宫先生伸出手和仝斐教授握手道别,“滕雨,黄埔煊,辛苦你们了。”滕雨和田明浩走上前和南宫先生握手道别。
“南宫先生,我已经安排了车子。”云希走向前,在前面引路。
突然林越手里的“珠子”似乎在手心里滑动了一下,林越一紧张,“珠子”在就滚到地上去了,南宫先生的右脚抬了起来,落下右脚的位置正好能把种子结结实实地踩到……
林越担心地喊道:“南宫先生!”
与此同时,南宫先生的右脚不偏不倚地踩了下去!
完了!完了!林越心里无限懊悔,那粒种子是无法躲过这场生死劫难了!
南宫先生很疑惑地转过头,眼明的云希看到了南宫先生脚边差一点点就被踩到的“珠子”,那颗黑色“珠子”继续滚动到云希的脚下,云希弯下腰,把它捡了起来,冰凉入骨的感觉!像一只黑色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云希,云希生来喜欢大自然赐予的任何生命或者创造,在她眼里,一粒种子,一片叶子,甚至是生养植物的土壤都粒粒含情,更别说生机盎然的植物或者活波可爱的动物,而此刻一颗种子像睁着一直眼睛的小动物一样,望着她,她心中无限欣喜。
林越看到了那粒死里逃生的“珠子”,继而舒了一口气:“南宫先生,您脚下可有眼睛吧?”
南宫先生微微一笑:“是这粒种子厉害,会喊。”
紧张了一个上午的项目组因为这个意外的小插曲都轻松地笑起来。
云希没有等待林越再接过去“珠子”,而是径直走到罗汉松盆栽前,轻轻地把它放在潮湿而肥沃的土壤上,看着它,云希兀自地傻笑了,“嗯,像一只眼睛,和自己的一样,圆滚滚的大眼睛。”
看到大家都陆续走出了温室,她也快步跟上,还是成了最后一个出去的人,自动推拉玻璃门轻轻地合上了,云希向那颗罗汉松下的种子望了一眼,也跟着大家转身下了楼梯。
附图: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