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阿姨趁着休息的空档,请假回了趟家。
眼前矮小破败的廉租房,让她浑身不舒服,要是换了以前,这种房子,恐怕连家里的小狗小猫都要嫌弃的。
她硬着头皮打开了家门,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秃头男人,正坐在椅子上倒酒,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碟花生米,一瓶最便宜的白酒。男人见有人进门,连头都不抬一下,继续喝着。
“喝,喝,喝,早晚喝死你!”夏阿姨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了男人手中的酒杯。
男人也不恼,顺势搂住了她的腰,笑嘻嘻地说道,“老婆大人说得对,像我这种没用的男人,还是喝死了好。”
夏阿姨挣扎着甩开了男人的手臂,仍旧气呼呼地说道:“诺,给你带了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值得老婆大人特地回来一趟。”男人懒散地说着,不屑地摆了摆手。
夏阿姨拿出了箱子,往桌子上一扔,恨恨地说,“我真是倒了血霉了,嫁给了你这么不经事的男人,不就是破产了嘛,好像天塌下来一样,天天就知道灌猫尿。”
男人一看是箱子,顿时来了精神,“这箱子倒是别致,你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从雇主家捡来的,不光是别致,你再仔细看看。”夏阿姨语气温和了下来,“你看这一排字。”
“哦。”男人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眯着眼睛瞅了半天,“这是哪一国的字啊,跟个蚯蚓一样,弯弯曲曲的。”
男人说着,从抽屉里,掏出来一把放大镜,对着箱子研究起来。
夏阿姨见他这副模样,微笑着点了点头,“老于啊,三年了,我终于又见到你专注的眼神了,看来,这箱子我是拿对了。”
“这箱子,我要拿去鉴定一下。”男人认真地说道。
“好,这箱子送给你了,随你怎么处置,我就一个条件,以后可不能再自甘堕落了。咱富就富过,穷就穷过,只要人没事,日子早晚会好起来的。”夏阿姨苦口婆心地劝道。
“嗯。”男人点了点头,目光依然定在箱子上。
夏阿姨见他不吭声,从衣兜里掏出了一踏钞票,放在桌子上,“这是我做保姆赚的钱,够你生活十天半个月了。我过一阵子再回来看你。”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后脚也跟着出了门,出门前他迅速地剃了胡子,胡乱地洗了把脸,换了件干净的衣服。
等夏阿姨回到柳宅,王阿姨已经在大门口张望了。
“哎呀,你怎么才回来,今天柳先生问起那个箱子了,我只说被我扔掉了,呆会,他问起来,你可别说漏了嘴。”
“明白,明白。大姐,可真是太感谢你了。等发了工资,请你喝茶。”
“快进屋吧!柳先生这会出去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来了,连小姐都被关在家里,不许出门,这还是头一次呢,我猜测,可能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哦。”
夏阿姨满脸疑惑,被王阿姨拉着进了屋。
柳若嘉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心里却如火烧般的焦虑不安,摆在桌子上的水果蛋糕,一口都没动。
新闻里任然滚动播放着最新的社会动态,她却没有心思看,一心扑在不明飞行物上。
“也不知道柳先生什么时候回来,你看小姐坐在那里唉声叹气的,看着真让人着急。”王阿姨搓了搓手心,皱着眉头说道。
“大姐,你也别太担心了,没事的。”夏阿姨见状,耐心地安慰着。
“啊......”
俩人听到声音,都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王阿姨一路小跑到客厅,夏阿姨也紧随其后。
“啊......”
“小姐,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千万别吓我啊!”王阿姨弯着腰,紧张地问道。
“我没事,就是憋的慌,你们先下去吧,让我冷静一会。”柳若嘉坐在那里,双手撑着下巴,两眼空洞。
“好的,小姐,您别激动,有事叫我们。我们就在门外。”夏阿姨对着王阿姨使了个眼色,俩人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客厅。
柳若嘉重新拿出了手机,看着朋友圈里,一张刚毅帅气的脸亲吻着另一张甜美可爱的脸庞,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恋爱了。”
她边哭泣着,边不甘心地翻看着,那个备注为甘天傲的男孩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反反复复。
甘天傲是她的学长,从大一到大四,她的目光从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柳若嘉的笔记本里,他的一眸一笑都牵动着她的神经。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柳若嘉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止也止不住。
直到柳溪铭回到家里,柳若嘉还沉浸在失恋的痛苦中。
“若嘉,你怎么啦?”
知女莫若父,柳溪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手机,立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若嘉啊,你想不想知道珠宝鉴定的结果?”
柳若嘉一听到“珠宝”两个字,才缓缓抬起了头,“结果是什么?”
“果然女人对珠宝都是敏感的,结果啊,结果就是,你能不能答应爸爸,不要再哭了,你看你哭的眼睛都肿了。”柳溪铭疼惜的看着楚楚可怜的女儿,却无可奈何。
“好,可是,可是我控制不住。爸爸,我失恋了,诺,你看。”
“我看到了,好男人多的是,爸爸给你介绍几个帅小伙,怎么样?”
“谁都比不上他,没有人会比他更优秀了。”柳若嘉说着说着,又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柳溪铭坐在一边,安静地陪着她,直到她情绪平复,才缓缓地说道:“若嘉,以前都是爸爸不好,不许你谈恋爱,才导致你错过了你的挚爱,爸爸真诚地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爸爸。”
“这不是你的错,爸爸,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我,可能他连我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柳若嘉揉着酸痛的眼睛,无奈地说道。
“我明白暗恋一个人的痛苦,若嘉,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谢谢你的理解,爸爸。那鉴定结果是什么?”柳若嘉好奇地问道。
柳溪铭向四周扫了一眼,见没有人在,才附在女儿的耳朵边,小声地说道:“结果出来了,这批珠宝的材质并不是地球上的物质。”
“喔——”
柳若嘉再次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答应我,一定要保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嗯。”
“来,拉钩。”
柳溪铭伸出了小手指,作出拉钩的姿势。
柳若嘉见父亲认真地像孩子一般,才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