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宁上场前让初级生拉开距离,方便他单独表演,展现实力。
辛禾没听他的。
她的机甲始终飞在闫宁附近,流程规定的距离,不肯多离开一步。
大臧和战律因为不服气,都比规定的距离离得远。尤其是大臧,他的机甲在空中不停地急转,挑衅似的等着闫宁的攻击。
闫宁先是追着他飞了一段,姿势恣意潇洒,完全是在表演。接着,他又刻意做了几个高难度动作,技术完全媲美高级生第一名郑廷。
结果就是将机甲和战舰的距离越拉越远,不知不觉都超出了蛇头的监控区域。
等他终于玩够了,机甲直接远程锁定大臧。红色光束从他的机甲上射出,干脆利落命中大臧的驾驶舱。
——不会吧?——
大臧瞬间被击毙,还有些懵,意识已在瞳膜中发出。
——这学长的技术这么刁。——
战律也任由意识发送。
辛禾刚想提醒战律不要再挑衅闫宁,没想到战律已经先她一步开始行动了。
他先是以不同的的速度连续向下俯冲,接着又在空中快速转移方位,直看的辛禾心惊肉跳,眼花缭乱。
他的想法似乎有效,闫宁的机甲半天没有瞄准他,反而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辛禾有些疑惑,望着屏幕中的机甲。
黑暗中,银色的机甲纹丝不动。
辛禾操纵机甲试探性地向他移动了些,这个距离只要闫宁瞄准,一定能把她击落。
可是,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辛禾不放心,给闫宁发出通讯,“星海学长,你还好吗?”
急促的声音在通讯器中回响,没有回应。
“星海学长?星海学长?收到请回答。”
声音沉入孤寂太空。
辛禾快速掉头往闫宁的机甲飞去,她知道,就算学长再冷漠,不屑和她说话,但这种正常的通讯不会不回复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不知为何,闫宁背对着她偷偷吃药那一幕在她脑海中浮现出来。
辛禾给战律发出讯息。
——小战,好像不太对。回来。——
战律接到讯息,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一向对辛禾言听计从,也立即掉转机甲向闫宁飞。
辛禾已经飞到闫宁机甲跟前,她加强显示全息屏幕上的图像,发现闫宁松垮垮地歪着上半身,头无力地垂着,双手也没有放在操纵台上,而是垂在身侧,落在控制台下。若不是有安全带护着,他已经滑下去了。
他晕过去了!
“星海!星海!”辛禾脑中警铃大响,冲着通讯器不停地大叫他的名字。
闫宁始终毫无反应。
辛禾立即转线给战舰联络员,“曙光号,曙光号,这里是第92机甲小组,我们的主机甲没有反应,驾驶员有异常。申请终止演习。”
她第一次遇上这种意外,过于紧张,大脑冷静不下来,但仍努力清楚明白地说明了状况。
此时,曙光号指挥舱、训练基地球形影像中,都看到了太空中第92机甲小组的反常表现,只是都还不知道原因。
联络员将情况告知指挥官原巧,此时监控员也在指挥舱中汇报,“指挥官,92小组1号机太空服检测到驾驶员体征有异常变化,心率过速!警告有生命危险!”
全息显示屏上同时切换出闫宁驾驶舱内的影像,以及太空服检测到的数据。
原巧看到闫宁已经陷入无意识状态,一目十行扫过那些体征数据,“同意终止。”他迅速对辛禾说,“立即带机甲回舰。”
“是!”辛禾早就准备好,她操纵机甲手臂缓慢推上闫宁的机甲,并将操纵杆推至最大,推进器全开,推着机甲一起往曙光号追去。
“联系战舰医生!”原巧并未放心,对联络员命令道。
医生生的影像很快出现在屏幕上,联络员简单向他说明情况,同时将太空服的异常数据发送给他。
联络员在指挥舱的屏幕上开辟出一条独立线路上,让原巧和医生会谈。
原巧做了个手势,联络员会意,将辛禾也拖入会谈小组。
此时,大副已经命令切断了地面指挥的直播镜头,到一旁用单独线路向指挥中心解释发生的情况。
虽然首次遇到意外,但指挥舱内每个船员都冷静镇定,他们各司其职,为驾驶员担心的同时,努力把工作做好、做快,争取节约下每一秒时间,为了共同的目标——把机甲驾驶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医生看到驾驶员的名字,显然吃了一惊,担忧地问,“是他?闫宁?”
听他口吻有异,原巧敏锐地问,“医生你认识他?他怎么了?”
辛禾则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星海闫宁,换人了?
医生的的手指在自己面前点了下,从数据库中调出一份数据,迅速看了下,对原巧说,“他心脏天生有问题……不过,已经很多年没有复发了。”
“心脏有问题?”原巧不敢相信,那他怎么能成为机甲驾驶员?
医生也没时间解释,“现在他的心率已经到了160/分,需要立即进入治疗舱。他现在人在哪里?”
原巧,“在机甲上,演习中。”
“快派人赶紧接他回来!他的心脏……随时有可能骤停。”医生下达命令。
原巧明白事情的紧急严重,问辛禾,“目前情况?”
“初级生辛禾正在推着机甲返回曙光号,战律30秒后与我汇合。我现在距离曙光号……”辛禾扫一眼屏幕上的距离数据,计算下时间,“回去大概需要十分钟。”她快速回答。
同时在后悔,他们飞离战舰实在是太远了,为了什么该死的拉开距离,以及赌气!
原巧没再说什么。医生则在那边忙碌地准备什么,辛禾偶尔听到一两声类似“治疗舱”的声音,猜测他应该是在准备闫宁的治疗舱。
战律已经追上来,和辛禾一起推着机甲往回移动。
辛禾在瞳膜中告诉了他事情经过。他一声未吭,只是拼了命地加速推进器动力。
原巧下令曙光号开启反向推进器,战舰正在逐渐减慢速度,争取尽快反向向着机甲飞来,节约时间。
正在所有人齐心协力想要拯救闫宁的时候,技术员面前的操纵屏幕上突然想起警报声。
嘀——嘀——嘀——
在一片窒息的安静中愈发刺耳——
“心脏骤停!”技术员尖叫着,“太空服提示驾驶员心脏停止跳动!”他几乎是颤抖着说出最后一个尾音。
所有人屏住呼吸,一齐地望向那已经没有心跳迹象的数据。怎么会?
“只有四分钟。”医生干涩的声音此时响起,他是这个时候唯一还能冷静说出什么的人,“心脏骤停后的黄金时间只有4分钟。否则……”
否则……就没得救了。辛禾听到医生的话,耳中嗡嗡作响,大脑被尖锐的刀尖刺穿一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