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替，无声的语言在空气中流转。

　　辛禾知道，他等的答复是什么。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开口说，“如果你说的答复是指这个的话。”

　　她没从向星燃的眼中看到失望，相反，那双眼睛始终熠熠有光，令她喉咙发紧。

　　他笑，带一丝捉弄，“如果我愿意呢？”

　　“闲的。”辛禾暗想，努力保持镇定，用一种轻松点的语气说，“星联什么样的女孩没有，等你回去以后……”

　　“啊，原来你在担心这个。”星燃似笑非笑，声音低下来，带点放松，不似刚刚那样紧绷。辛禾才分辨出来。

　　“我在星联没有喜欢的女孩。”他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辛禾有点不忍心，“我从小在涅星长大……我们不太一样。”

　　她没说错，她和向星燃天差地别。她从小在渣子山长大，最好的玩具就是捡到的光滑的煤块；从小没有母亲，和父亲相依为命；从小奋力求生，抢男孩的工作……

　　这些经历一鼓脑全涌入脑海。

　　她活的谨慎而小心。相反，向星燃身上却有种自由洒脱，是她羡慕而可望不可即的。他超然、肆意、随心所欲，不是别人几年之内可以模仿或者学习来的。

　　向星燃，“你介意我的身份？”

　　“不，不仅仅是身份。”

　　“我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

　　辛禾说，“看，这就是我们的不同——我比你理智。”

　　她略微得意，觉得占了上风。她不愿意处于被动，即便在这种事上也是。

　　她饶有兴趣地等着看向星燃的反应，希望能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什么。这样，她就能知道他会不会知难而退。

　　向星燃很有耐心，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浮想联翩。

　　幸好他只是换一个姿势和她讲话。而这个姿势可以确保他没有那么“高高在上”。

　　接下来他的语气就像在哄一个闹别扭的孩子，“你说我们不同，可我们也有相似的地方。”

　　“什么相似的地方？”

　　“你喜欢冒险，我也喜欢。”向星燃说。

　　辛禾有一点颤抖。心跳剧烈。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她？而她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向星燃伸手覆上她的手。辛禾手躲了躲，被他轻轻握紧。他手指修长，手掌很大，衬得辛禾的手小巧玲珑。

　　她闭了闭眼睛，大概有几秒钟时间，平复波动的情绪。她需要做点什么。否则，她会陷进去。

　　辛禾呼气，将手从星燃手中抽出，缓缓地说，“可是……我有喜欢的人了。”

　　向星燃的反应像她想象中的一样，“你骗我。”

　　辛禾微笑，“没有，是真的。很久之前我就喜欢上一个人。”

　　她的目光中流露出难以名状的温柔。

　　向星燃凝视着她，想看出点什么，渐渐的，他眼里的光暗下去。

　　他愣住，愣了很久。

　　“白色初代……的驾驶员？”他问。

　　“你的记忆力很好，没错。”辛禾说。

　　她曾经告诉过他，很多年前，她遇上过一台白色的初代和一个很帅的驾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