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宣泄
“我们认识吗?你要这样针对我?”宫昊也似乎察觉了一样,一边用机械手格挡着机甲人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棒,一边努力的希望对方能回答自己的疑问。直到宫昊向对方挥拳,被对方灵巧躲过,顺势将宫昊过肩摔在地上。宫昊迅速的从地上滚起,双手向前做出停止的手势,大喝道:“Delia,够了,你还在恨我吗?是不是我死了你才甘心?”
机甲人似乎被说中一样,停下了攻势。她打开面罩,露出满目仇视的脸庞,好似饥饿的人终于找到猎物一样,疯狂的咆哮着。
“那你去死呀,那天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如果不是他跑了,我们就不用那么久才找到小文,也许他就不会死。”Delia愤怒的控诉着,爆裂的声音似乎要炸穿宫昊,撕裂周围的一切。
“他是我父亲,就算我对他恨之入骨,但是他是唯一知道我母亲死因的人,我不可能什么都还没问清的情况下就让你杀了他。当时你那么激动,我们不可能心平气和的从那个人渣嘴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你一枪打爆他的头外,我想不出还会有什么更好的结果!”宫昊极力的安抚着几乎要失控的Delia。而Delia似乎又再次被往事刺激的发抖癫狂起来。
“可你知道小文对我有多重要!你以为把入城的名额让给我,躲开毒枭的追杀是为我好,可我怎么可能就这样安稳过活,我恨不能立刻把那些毒贩生吞活剥了,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样苟且的安全!”Delia愤恨的痛斥着,如同长久以来被堵塞的心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样,她极力的将自己心中积压已久的不甘和耿耿于怀,一股脑的砸向愤恨的对象,好让自己不再被那种剥夺感深深缠绕,彻夜难眠。
Delia愤恨的冲向宫昊,她身穿的机甲有着液压传动足底和喷气推进的背部引擎,让Delia的行动异常的敏捷,如同灵猴、猎豹一样,速度早已脱离了地球引力和通常的惯性。而宫昊借助机械助跑器和机械外臂,再加之已经强化的体能和专注力,与Delia往复缠斗,如同不是这个世界上的生物,在楼宇街道间穿梭碰撞,炸起层层烟尘,冲撞摔击声不绝于耳。
宫昊趁机将Delia背摔在地上,趁其没反应过来,顺势把对方拎起,双手按压在钢架上,尽量集中精神去回忆要与Delia争辩的话,气血上头的宫昊却一时断片了一样,记不得该从哪里与Delia争辩,Delia也似乎看出了宫昊被血气冲散了理智囧态,好笑的泄了反抗的立起,挥手指了指自己的头盔,示意帮自己打开。
宫昊愣了一下,试着摸索但又不知从何下手的头盔,Delia则厌弃的挡开宫昊,自己按动了头盔面罩的开锁按钮,露出嫌弃又憋笑的面容。
“起来,你压着我了,还那么笨手笨脚”Delia试图推开宫昊,让自己站稳。
待到Delia打开面罩,宫昊却顺势将本要站稳身形的Delia按回钢架上。还未喘匀的气息相互交织着,宫昊双眼盯着Delia,深深的看着她的面庞,眼眸,每一寸肌肤,如同干渴了许久的人,妄图用眼前每分每秒的凝视,来填满长久一来对她思念的内心空洞。想从对方面容中寻找到许久未见的变化,容颜、气息、心境,每一寸毛发的变化都不想错过。
Delia对视着宫昊的眼神,宫昊在她眼中如设想的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两人彼此的感觉如同昨晚刚分别过一样,熟悉,踏实,不曾担心遗失。
Delia手臂用力,试图挣脱宫昊的束缚,但宫昊的倔强让她无法挣脱。Delia放弃抵抗的任由宫昊的注视,看着宫昊眼中笃定自己的坚定,Delia似乎意识到,两人终是要面对彼此的现状,弟弟惨死在毒枭手中,而复仇的对象却是宫昊的父亲,宫昊虽然会很坚定的留在自己身边,但他会帮助自己找出他的父亲吗?会不会再次阻拦自己的复仇。与宫昊在一起的日子,自己是否会慢慢淡忘掉心中的恨意和复仇的执念,如果就这么忘记了,那长久以来自己执着的又是什么?宫昊的爱意太过强烈,如同燃烧的烈火,让自己无法冷静,无法去想这份甜蜜以外的任何东西。
Delia扭过脸去,她无法再正视宫昊的眼睛,好似再看一眼自己就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一样。
Delia用力挣脱,宫昊也不再阻拦,好似宫昊注意到Delia心中的动摇、回避、疏远。有时无声的拒绝比用力的推开更有力量,这力量强到可以重新划定彼此的人生轨迹,一但交错,也许一生便不再有什么交集。
“你怎么会在这?”终还是宫昊先打破沉默,问向默默缓行在前的Delia。
“想更早点杀了你……”Delia停下脚步,回身望向宫昊,风卷着烟尘吹过Delia的秀发,昏暗的灯光衬着月色,不再有脚步在瓦砾间淅沙的声音。
宫昊不以为然道:“你一直知道我们的行动计划?果然机器就是靠不住,别说这满是摄像头的街道,我们竟然还会相信一个机器人?”宫昊立刻想到的就是博士的背叛,一群人神经兮兮的各种计划盘算,却一直以来都在对方的眼中一览无余,滑稽可笑。
“不过也好啊,反正我进城就是为了找你。”宫昊也很庆幸的说着:“总好过你一直躲着我不见要强。我不能承诺你什么时候找到我那个爹,但至少我可以陪你一起,好过你一个人面对这城里的陌生环境。”
“不用你陪,”Delia自嘲的嗤笑,“这城里方便的,可以一个人无忧无虑的度过一生,有你在,只会让我时时刻刻想起小文死在我怀里的样子,我过不去心里的坎,我们还是别见了。”Delia无法渡过自己的心结,无法面对当下与宫昊的关系。
“你放得下吗?”宫昊坚定的说着,“你如果真放得下我们的感情,你如果真放得下我,你怎么会跑到这来堵我?你把我们的行踪汇报出去不就好了?别骗自己了,如果我们走散了,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那个能安心放在心里的人。”
“我不知道”Delia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砰!”的一声,子弹穿过10米开外的高墙,从Delia的脸庞擦过。Delia下意识的向后飞身寻找掩体,宫昊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吓到,下意识的瞥向枪声发出的地方。
Delia开启面罩的红外探测,不久就找到500米外的楼层中埋伏的杀手。对宫昊大喊:“两点钟方向,图书馆7楼,一个人,跟我来。”
Delia激活液压传动装置,快速奔袭杀手的隐藏点,宫昊也发力跟上,凭借自身强化的身体和机械外骨骼的加持,速度好不落下。听到枪声的子雾见两人奔袭的方向,也向路旁林荫路后的图书馆跑去。
三人奔袭过程中,不停的有子弹向Delia射去,好在Delia有护甲护身,加之灵活的闪躲,子弹在护甲上蹭出丝丝的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