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嗯,小调皮。”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瘦削,端是五官精致,只可惜她眉宇间缠绵着病弱之相,到底去了几分美貌,唇上的那抹红润在微微有点苍白的脸上显得醒目而突出,呈现一种不胜娇怯病态之感。
江元珠略带病态的面容此时却充溢着温和柔和的笑容,冲淡了眉眼间的冷清平淡,让她看起来带着些许的暖意,整个人显得有些鲜活。
“元珠,我们的梓潼可乖了。你就别逗她了。”男人哈哈笑道,关切的问道,“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还是老样子,不碍事的。”江元珠抿了抿唇,神情却有些暗淡了下去。
很快,江元珠又扬起了一笑容道:“只盼着你和梓潼平安无事就好了,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刚回来还没吃饭吧!”
“耶,太好了!母亲,梓潼最喜欢吃你做的饭了。”小苏梓潼觉得简直太幸福了,父亲回来了,还能吃到母亲做的菜,太好了!
这倒也是实话,江元珠不禁弯了弯眉眼,笑着道:“吃吧,你个小馋虫。”
江元珠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所以很少下厨,平日里也很少陪梓潼玩,所以对于这个女儿她一直有些愧疚,看着苏梓潼的眼神愈发柔和了。
男人看着自己妻子少见的柔和模样,她这一笑,整个人显得鲜活起来,也不像先前那般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苍白的病态,生生折了几分容貌之美,很美很是惊艳。
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清楚道不明的感觉,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抱住自己的妻子,郑重的说道:“一切都有我在,我定会保护好你们。”
“辛苦你了,明远。”一切都在不言中,夫妻俩人仿佛心灵相通起来了,无言中流转中情意,女人依偎在男人怀里。
屋内一室明媚,情意绵绵流转。
“哈哈。”小苏梓潼也弯着眉眼肉嘟嘟的小手捂着小嘴巴,偷偷地笑着。
江元珠脸上却多了两团红韵,病态的脸上倒是增添了几分血色和人气。
“吃饭吧!”江元珠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闪烁,试图转移话题。
小苏梓潼圆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用着稚嫩的童音道:“嘻嘻,我知道了,母亲肯定是害羞了!”
“哈哈。”小苏梓潼的话语,引来了一阵爽朗的笑声,屋内一室温馨,其乐融融的吃着团圆饭。
时光流转,温馨的时光一去不复返,曾经口口声声的许下承诺的父亲却成为了最是凉薄的人。
苏梓潼恍然回神,却发现她的面前已经没人了,那对母女见她被打击的失了神,已经志得意满的得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子里唯余下她一人,往日的温暖明媚的画面,却如纸巾一样易破,如风一般的消散了。
这个家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家了,已经时至境迁至此了吗?苏梓潼感觉到有什么遮迷了她的眼,愈发的模糊起来。
“啪嗒。”眼泪缓缓地滑了下来,苏梓潼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眼眶中落了下来。
苏梓潼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湿湿的,突然用力擦了一把脸,不,我不能哭。
“为什么会哭呢?”苏梓潼自言自语道,“明明已经早就知道不是吗?”
是啊,为什么要难过呢?父亲再不是以前的那个父亲了,她从母亲离开后就知道了,那个总带着病态却总是温暖着她的母亲再不会回来了。
父亲或许是个好父亲却不是她的父亲,是那个比她大了两岁同父异母的姐姐的父亲,那个虚伪爱慕虚荣的女人的好丈夫。
苏梓潼缓缓地勾起来一抹讽刺的笑意,当一个人从头到尾都是假的,和你在一起仅仅只是虚情假意,另有所图,编织了一个长达几十年的谎言,这样的人你怎会不相信,或许连那个人自己都被自己欺骗了。
怕是早已经是分不清真假了吧!苏梓潼无力的靠在墙壁上,或许母亲不知道才是最好的,在幸福的谎言中离开,远比痛苦不安的离开要好的多,这恐怕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苏梓潼看着手上的镯子,那是母亲给她的最后的遗物了,原先母亲也不是没有留给她东西,只不过在母亲离开后,那些东西也就被那个女人慢慢地挪走了,父亲恐怕也是默认了。
苏梓潼觉得他们似乎是想要找什么东西,还是有关母亲的东西,可是母亲究竟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想要的,苏梓潼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母亲只是个家世还算不错的女人。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为了点钱就费那么大劲儿,苏家也还没有那么穷,好歹也是个大家族。哎,苏梓潼不禁想要是母亲还在的话就好了,这样的话她就知道他们究竟是在找什么了,想起母亲苏梓潼的情绪愈发低落了。
苏梓潼无声的自嘲的笑了笑,现在自己还不知道能活多久能呢,醒了时徐念芹还不知道喂了什么药给她,兴许自己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怎么就那么难呢?”苏梓潼苦笑道。
苏梓潼目光不经意间却瞄到手上的镯子闪过一道绿光,苏梓潼犹疑了,口中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梓潼脑中灵光一闪,这莫非就是母亲……
可是也不对啊,母亲明明只是说这是个小玩具啊,并没什么特别的呀!这是她五岁时母亲为了哄她,送了她一个通体碧绿看起来十分漂亮的镯子,母亲当时说了什么,过了这么久,苏梓潼也记不清了。
苏梓潼唯一记得的,也是记得十分清楚的是这个镯子从五岁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到现在。
让苏梓潼觉得神奇的是这个镯子会随着她的手的大小变化,会自动的调整最适合的大小。最有趣的便是会发着盈盈的绿光,夜晚的时候很是好看。
可是,这镯子在母亲离开后,慢慢地也没有原先的那层盈盈绿光,而是逐渐地黯淡了下来。
它渐渐地也变得毫无光泽了,变得跟普通的镯子一样,甚至看起来还不如普通的镯子,只不过因着是母亲送给她的她便也一直没有换了它。
而现在它竟然又发出了丝丝绿光,这让苏梓潼不可谓是不惊喜,苏梓潼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镯子,心中隐隐有些期待起来。
苏梓潼屏息凝神等了好一会儿,那绿光却并没有再亮起来,反倒是消失了,苏梓潼有些失落的感觉。
不过很快苏梓潼又打起了精神,她有一种预感这个镯子并不简单,尤其是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东西之后,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
苏梓潼不禁想道到,要是她觉醒了就好了,她也就不会会这么的被动了,以前有母亲护着还不觉得什么。
苏梓潼想起在她十三岁觉醒的时候,她却是个普通人,她无法忘记在旁人的嘲讽和不屑中,苏梓潼忐忑不安的朝着父亲的方向看去。
苏梓潼却看到了父亲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这无疑在苏梓潼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损伤,让苏梓潼更失落难过起来了。
苏梓潼眼泪忍不住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转,她也不知道怎么下的台,耳边传来的声音很是嘈杂,浑浑噩噩的走着,猛然一道大力把苏梓潼推了出去。
“走开,废物。”一道带着恶劣且不屑的声音传来。
“啪。”
苏梓潼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茫然地看着推了她的男孩跑远,水汽倏然弥漫上了她的眼睛,恍然间却撞入一个温暖带着些许药气香儿的怀抱中。
“没事了,没事了。”江元珠紧紧的抱住苏梓潼,心疼极了。
“母亲?”苏梓潼缓缓的看过去,眼神却是空洞无神。
“在,母亲在。”江元珠放缓了语气说到,一边轻轻的给苏梓潼拍着后背,温柔地哄着苏梓潼,“别怕,母亲在呢,梓潼不怕。”
苏梓潼听到母亲的话,终于回过了神,紧紧的抱住江元珠的脖颈,像只受伤的小兽一样把脸也埋进江元珠的脖颈处。
江元珠感觉到脖颈处湿润一片,心里难受极了,柔声地说道:“没事儿,乖啊,走,母亲带你回家。”
谁知苏梓潼的反应更大了,开始抽噎起来,边哭边说道:“母亲,父亲他不要梓潼了。”
江元珠凝了凝眉头,摸了摸苏梓潼的头,心下有点苦涩,却依旧柔声安慰地道:“不会的,你父亲他不会不要你的,他最喜欢梓潼了,又怎么会不要梓潼呢?乖啊,听母亲的,走,我们一起回家。”
“母亲,不。”苏梓潼顿了顿,心里难过极了,还是说道:“不一样的,梓潼看见了,父亲是真的不要梓潼了。”
苏梓潼一想起父亲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眼睛里的泪水就不要钱的往外冒,不住的抽噎起来。
“那梓潼说说为什么父亲会不要梓潼呢?”江元珠抬起苏梓潼的小脸,抬起手轻柔的为梓潼擦着眼泪,又捏了捏梓潼的鼻子,笑着说道,“你看看,都哭成小花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