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司寂一直不明白一点。
为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动手啊?
钱不是万能的——对司寂来说,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方法。
早上起床困难,只要发个红包定时领取,金额大一点,司寂就会挣扎着爬起来;不希望自己的信息被干预,只要多转点联盟币,司寂就会完美的遵守职业道德,对相关信息视而不见;想要那些与零号元素有关的技术,只要专利费到位,建出私人传送门都没有关系。
讲真的,只要把这些年对司寂暗杀投入的一半给司寂,联盟就能收获到最忠诚的顶级人工智能,判断力以及运行速度都能超过现在由17把钥匙组成的“中枢”。
现在终于有明白人了。
“怎么就没人想过用钱解决问题呢?”大队长穿着棉质的白色衣裤,随着微风拂面,衣袂飘飘,遗憾的摇着头。
“告诉后勤部,预备役期司寂在津贴方面享受正式队员待遇,转正以后按十倍发放。”
由于武器设备都是实验性,蜂鸟的队员福利高的吓人——几乎可以和中型企业相比,每增加一名或减少一名队员不但要通过军务处审核,还要在财务部走一遍流程。
现在大队长一张口就是十倍——论程度大概在不可理喻到天方夜谭之间。
而秘书只是简单的点头离去,眼神、动作没有一丝质疑,只是坚定的执行自己长官的命令。
尊敬与否,并不体现在鞠躬的深不深,点头的幅度大不大,谄媚的话说的多不多,而是是否有这种无条件的信任。
即使大队长说“第二天大洪水就要来了大家都收拾收拾回家吧”之类的话,蜂鸟所属也只会认真思考其含义,而不是产生“大队长是不是疯了”这类的念头。
真的,为什么没人想过对这个死小孩利诱呢?
“对了,让狗当司寂的搭档。”
“是。”
通常来讲,狗是骂人的字,蜂鸟内部由于称呼简单,所有人的代号都是单字,似乎遵循某个古老的传统,每个代号都是一种动物的名称。
只有狗,既是名称又是代号,是自从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来,第一只获得军衔的动物。
狗是一只身长两米的德国黑背。
六天的风餐露宿后是一天的休整,MT的尸体被直升机吊了回去——被一个预备役用两把刀就打爆的战绩实在太惨淡,恐怕整个研究队伍都难咎其责。
林清海给家里写了一份长达万字的报告,和自己的母亲进行了一番情真意切的视频通话,算是将这几天的事情交代了清楚。
在这个年代,家庭背景已经不是秘密,没人会说出“家庭背景是不公平竞争”这样的话,反而有些复古式的兴起了继承制度。
或许因为“钥匙”就是通过血缘继承得到的——连统治世界的权杖都是血脉继承,想必有其道理。
一想到钥匙就想到自己乱七八糟的今生前世,司寂的情绪格外低落,在床上辗转反侧,铁制的床架发出吱呀吱呀暧昧的声音。
“赶紧睡觉。”
乔治的声音毫无睡意。
相比司寂去蜂鸟后孤立无援——好吧,在整个世界都没有“援”字一说的人去哪都一样。
乔治,或者莫瑞斯家族除了盖茨这个异类外,其他人都从参谋部生根发芽到枝繁叶茂。
这种需要天分与智慧的职业格外看重家族传承,不只是基因里的优势,还有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毫不夸张的说,在50年战争期编写的“名将录”里,一大半照片都能在乔治家里的墙壁上看到属于同一个人的油画像。
似乎智慧和“钥匙”一样,都喜欢在同源的血脉间流窜。
更何况乔治在指挥方面是天才,被名将录里的半打将军都承认的天才,天才到没人愿意指导的程度。
对于有天赋有智慧的人来说,在参谋部往上爬就像吃饭喝水长个一样自然。
“睡不着。”司寂心烦意乱,随手扔过枕边的一包薯片,空气混合物准确的砸在了乔治的脸上。
那边传来撕开包装的声音,也不知道司寂是怎么做的,查内务的人每次就像瞎了一样,对满床的零食和凌乱的被褥视而不见。
还说什么“间歇性眼瞎”——说谎也得说点有技术含量的。
“怎么了?”吃了人家的薯片就要听人说话,乔治很耐心的等着司寂组织语言。
半袋薯片吃完以后,乔治才听见司寂似乎蒙在被子里发出的声音。
“边缘战场上的敌人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