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逼啊。
何塞能这样感叹。
“还有seryu……宣传片还没做出来,司寂希望我在军队里推广。”乔治将眼镜的碎片收拾起来,与何塞一起坐在桌边。
“seryu?”
乔治将这个词拼写了出来:“不知道司寂为什么这么喜欢古英语。”
半分钟的沉默。
“seryu是什么,乔治?”
何塞不认为自己的儿子没有判断力——实际上自从乔治五岁起,就再也没有人骗得了他。
在家族传承面前,乔治的立场一向明确——享受家庭带来的便利时就应该做好为之付出的心理准备。
“seryu外表就是这样,直径一点五公分,这是放大十倍的……”面对由司寂特制的全息影象,乔治甚至说不出“模型”二字。
一个充满机械朋克风的钮扣缓缓旋转看,十五公分的放大版表面光滑,一万八千余个零件如同最精密的钟表,通过环环相扣使这个小仪器在运转时保持0.02mm的微小形变,达到与肌肉震动一致的程度。
四个“扣眼”是当seryu镶嵌在脊柱中时让神经从中通过的地方。
0.5473立方毫米的空间里容纳了一万八千六十九个整体零件,共有一百二十七种运行模式,顺便实时储存、传递最多二百七十年的六种感官记忆与整个心态模型——
何塞已经无话可说。
说牛逼?刚才说过了。
说卧槽?在儿子面前尽量别说脏话。
说司寂?
司寂——何塞已经从侄子盖茨那里听说了乔治的小心思。
半个时以前的种种劝辞已经被何塞扔到了一边——什么身份敏感心理状态不稳定树敌太多信息神秘居心不良通通不是问题。
“我祝福你们。”
实际上,如果能加入这波有关生命的科技革命,何塞不介意将乔治洗干净系上蝴蝶结送给司寂。
乔治哆嗦一下,大概感觉到了自己亲生父亲想法。
“你们?”
现在乔治连回头的勇气都没了。
“唔……”
如果刚才何塞只是了解,在看到司寂本人的一刻就变成了理解。
如果有神,那么神就是司寂的样子。
就像没看见何塞,司寂戳戳乔治的肩膀:“我去找梅高米拉医生了——放心,没人对你的感情生活感兴趣的。”
我希望你感兴趣……
司寂从何塞身边走过,就像没看见上将的军章。
“真的。”只怕人家看不上你。
何塞绝对不会打消乔治的积极性——万一成了呢?
“呃……那件事……”
……
司寂的心理咨询对梅高米拉医生来说实在不轻松,要改掉平时小心翼翼的试探、将真实目的隐藏在假设中的习惯很难,而司寂只会在梅高米拉医生表示坦诚后说实话。
这段时间下来,梅高米拉医生已经不知道,是自己掏出司寂的秘密更多,还是……
算了,在这种能力面前,任何人都没法再谈隐私。
两人像朋友似的交流,司寂基本上愿意大大方方的回答看似秘密的问题。
比如轮回。
“没那么多浪漫的说法……只是意识在死亡的时候通过质子网络产生的转移现象。”这是司寂的回答。
“至于质子网络是什么……”
这是一个延续了几百年的问题,直到现在几乎所有的信息——甚至金融都依赖于这个质子网络,但是没人能解释清楚它具体的原理。
“大部分分子都是由原子构成——算了,不考虑这个物理问题,总之这个世界就是由原子构成的,没问题吧?”
“质子网络其实是通过原子传递信息,其中发挥主要作用的就是质子——跟中子和电子没什么关系,所以干脆就用质子来概括这个以原子为基本单位的信息网络。”
“热力学第一定律……我们体内的每一个能量,每一个粒子,都曾经来自于其他的事物,可能是人类可能是动物,可能是地上的尘埃,可能是天上的星星……”
“我们赋予了他们新生。”
“用质子网络调查特别简单,只要随便找到一个原子,然后回溯,就能查到这个原子曾经经历了什么……就像通灵一样。”
这就是被监察科列为一级保密的质子网络运作原理。
梅高米拉医生一度认为自己会因为知道的太多了被灭口。
所幸总教官只是给了她一份最高级的保密协议书——这是用克林顿这个姓氏换来的最高待遇,每次心理辅导的报告都交给了监察科审查。
大多数“心理疾病”只是来源于多年来的孤独和早慧——最重要的是与死亡为伍的习惯于性危险生活方式,再加上“意识转移”的特点,使得司寂对死亡没有丝毫敬畏之心。
一个不怕死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