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缄默者
1月21日晴
“就好像没有人记得我一样,历年来是这样,往后也是这样。”
1月28日阴
“感觉自己就像一只畸形的怪物一样。”
“我该怎么去催眠自己。”
1月30日晴
“你走了,但会活在我的记忆里。”
1月31日小雨
“再也不想那么天真了。”
“我本以为……可是我醒了。”
2月1日小雨
“不想活着的人有时还活着,可留恋这个世界的人永远离开了。”
脑海里闪过零星几个片段,走马灯一样的场景定格在了前不久瞥见的光景。
亲眼目睹的。似乎更为更加真实。
见过濒死时的挣扎吗,挣扎的幅度越大,越激烈的人,越不想与世长辞。总有人不甘心不愿意就这样走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原因。
可有的时候,该接受的结局也只能接受。
不然好像颇有一些反向努力的意思,像个小丑,像个笑话。
有的人被啃了半张脸,也许算是挺惨的了。
可她呢,森然的白骨暴露在空气里,肠子之类的器官拖了出来,稍显空荡的胸腔里残余下的是破损毁坏的组织器官,血肉外翻,衣衫褴褛,大腿,小腿,手臂被啃的残缺不堪,可见生前挣扎的剧烈程度。
她大概是不想死的。
她也成为了失去思维能力的行尸走肉中的一员,但整个人似乎就靠着一副骨架硬撑着才能颤颤巍巍地行动着。
在这一天前,她也许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非常突兀地死去,甚至是以这种看起来相当惨烈的死法。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有的人靠着和人类聊天苟延残喘,却忘记了自己早就沦为了畸形的怪物,靠着那一点别人选择去施舍的温度度日,以巩固人性的锚点作为借口,仿佛把自己按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可你有什么价值。你不过是被选择罢了,偶尔运气好会成为被选中的倒霉鬼,因为偶尔的一场误会感受一下所谓的一时的温暖。然后被掐灭抛弃的时候还愣神地来一句落空了。
可这并不是小丑。只是一只畸形的怪物,卑微的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滋长蔓延开来,紧紧地缠住了你的脖颈,满是倒刺的藤蔓嵌入扎陷在血肉中,播撒着寄生的狍子,你的血会被吸干,血肉会被一点点蚕食,骨髓也会被搅烂。
可这种怪物没有死去,苟延残喘的活着,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理由。无论是什么样痛苦的经历,真实的暴虐与阴影,也不是永世沉沦,陷进去的理由。因为会栽倒的。会输的很惨很难看。
也许他们永远都没有懂得无论这么惨怎么惹人同情,收获的也只是怜悯,当你放弃自己的时候,你会烂下去。从灵魂骨髓里开始发烂。而他人的同情从来不是良药,当你的思维已经阴暗后,你的认知中给予的判断不过是第二次的霸凌。你会受伤,你会更加地溃烂下去。
怪物们,藏好。直到你们足够强大。
热爱世界的人,会热爱自己,卑微却向善的人,不会去爱自己,只是想去填补自己感情上的残缺,以爱别人对别人好对别人真心的名义。
人格性格缺陷的人,无论有过什么样的经历,其实只有去提高充实自己才能有一些效益吧。不要去倚仗别人,不要太依赖别人,不要视别人为救赎,生活中,没有那么多的童话故事。也没有那么多的美好的迷梦。走到最后,大概只有自己。
室内的怪物们藏好了,因为室外也有怪物,虽然没有你们恐怖。
因为,行尸走肉可以物理度化,有人可以帮他们安息,而有些怪物,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们。
“人的想法不同很大原因是经历不同而已。”
“谁站在自己的立场都不会错。”
也许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吧。
他花了很多年才明白这些浅显的道理。也许迟了,但也有可能还不算迟吧。
有时候成长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变得冷血变得封闭。舍弃没有必要的不甘与期待。
有的人曾经是赤子之心,可到头来眼神比毒性最烈的毒蛇还要阴冷,也许这也是一种成长。
有的时候,终究会成为自己曾经所鄙视的样子吧。
更为合理的从来不是平衡,理性多于感性,神性多于人性,才是真真切切的确解。
商场。
人咬人,人挤人,悲恸的哀嚎声夹杂着刺耳的尖叫,此起彼伏,喧嚣嘈杂一片。
货架被撞倒了一片又一片,货柜也没有以往的淡定,硬生生被挤得歪七歪八的,没个能看的样子。
这些较为结实的物件尚且如此,就更不用去看那散落一地的货物和惊慌失措的人群了。
火灾时人们会挤到消防通道里慌慌忙忙地逃生。
但这时人们也管不得啥常识不常识的问题了,哪里近往哪跑,离电梯都被挤得超负荷了。
还好有一些人还算聪明,给它停在了一楼,不然就这种某三版人群搭建艺术,不得让电梯兴致来了给大家表演一波高空坠物,自由落体,绝对刺激的让人面如土色。
电梯的门夹上了,挤开的缝隙不小,毕竟有些人的手或者是胳膊都得压断了,但物主不在这里,因为这儿就夹了几条手臂,还有的单纯只是掐了一下,里面多多少少得给它诊断个粉碎性骨折,再给它一个放弃治疗的诊断证明。
医生:不是,你人都没了,你给我个手让我治个毛线。家人们,谁懂啊,这不存心找茬吗,这。
里面的人感觉是挺害怕的,估计是看到了几个大活人被外面的行尸走肉们给硬生生拽走了,俗称那啥,人多就是力量,那死人多不也是力量嘛,单纯那么一两只怪物力气还真没那么大,给人把胳膊一下子拽卸了,但拽的人多了,也就有了“路”。
虽然事情看起来有些合情合理。
但是人总得有点同理心的是吗。
看到同类被当成拽走,剩个胳膊卡门上,外面是有些大快朵颐的咀嚼声,贴着门还有个傻不拉几的家伙咧着嘴抱着一条断胳膊就是一阵啃啃啃,炫的血肉横飞的。一点点可怜的血都溅到电梯里女孩的衣服上了。
别说什么i人e人,不怕的估摸着都是狼灭,给普通人玩这出儿,你搁这拍电影吗,穿书都不带你这样惊悚(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