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贾家出事
她咬着下唇,只不过是个小小研究员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么嚣张,“你太天真了,这世界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你没权没势,别人看你不顺眼随时都能折腾你。”
现在世道艰难,就是手握名权钱利的人都不能活得这么恣意,她以为一个小小研发人员真的能无视那些人的态度么。
任青平静地道:“我等着就是。”
贾任青见任青虽然不反驳她的话,却又没有松口的意思,有些低落。
她面露忧虑,抿唇低声道:“王倩,我今天说的事,可以劳烦你能保密么?”
任青挑眉,不解地道:“我们今天有说过什么么?”
贾任青眉心微缓,感激一笑,“谢谢你。”
任青不在意地摆了下手,提着塑料桶往大棚外走去,“回去吧。”
贾任青跟在她身后,想到家里的事,心头又是一沉。
就算找不到人顶替她的位置,她也必须跟周浩然坦白自家的事,贾家不能再错下去了。
一个平时跟贾任青相熟的研究员远远向他们跑来,急忙道:“任小姐,你怎么在这?还不快跟我走。”
贾任青蹙起眉,“怎么了?”
“贾家出了事,周少刚离开仓库,就派人去抓捕贾夫人和贾老爷,我知道你跟他们二老交好,你快去找周少说说情吧。”
贾任青一怔,贾家,仓库,抓捕……
她不由抿紧唇瓣,周浩然发现他们家的事了!
心底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难过,只觉得眼眶微酸,她吸了口气,缓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但说情的事就别提了,周少是个秉公任直的人,不会徇私枉法的。”
那研究员不由瞥了眼她身旁的任青,什么秉公任直,都把自己人带进种植区了,虽然人家似乎有点水平。
贾家夫妇被抓进了监狱,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蒙受他们恩惠的人根本无法相信,这个众所周知的大善人竟然偷窃安全区的公粮进行贩卖、贪污慈善晚会的款项,恶行滔天,罄竹难书。
贾任青自觉也是贾家一份子,一直等着被抓,却没等到人,才知道周浩然将她的事压下了。
在别人眼里,她就是任青,虽然借住在贾家,却跟贾家没什么关联,可周浩然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贾任青。
她只觉得酸涩无比,却不忍他这样自毁长城,只是三番几次都找不着他,才发现周浩然正躲着她。
她只得拦了他的车。
“你疯了么。”周浩然看着车子快撞到她身上,神色大变,快速下了车,将她拉到路边,紧张地上下扫了眼她身体,幸好并没有撞上。
贾任青也被吓得不轻,红着眼,“我要不这样,根本就找不到你。”
周浩然滞了下,抿紧了唇瓣,“你如果想替叔叔阿姨说情就不必了,他们犯的错太大,我最多只能留他们一命,放不了他们。”
贾任青眼眸更红,心底激荡不休,她父母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还能保住性命,他已经做得够多了。
“我不是为了求情而来。”
周浩然神情微缓,难色消退了不少。
贾任青认真地道:“我希望你能把我也抓进去。”
周浩然猝不及防心脏狠狠一痛,松开了她手腕,咬牙道:“我为什么要抓你,那些事情是叔叔阿姨做的,跟你又没有关系。”
贾任青紧着喉咙,难过地道:“因为我是贾家的人,我享受着贾家的一切不当得利,不能因为我不知道,我就没有错啊。”
“你要是知道那些钱是脏钱,根本就不会用。”
周浩然跟她青梅竹马十几年,自然十分了解她。
贾任青摇着头,“但我用了,还假冒了任青。”
周浩然瞳孔微缩,没想到她会说出口,凝眉快速扫了眼四周,见没有人才松了口气,担忧道:“这事兹事重大,怎么能随便说出来。”
要是让别人知道这事,她以后科研生涯可以说彻底断了,名声臭了,不会再有人愿意给她机会做科研了。
她明明将做科研这事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贾任青低下眉,“我不能不说,我明明是贾家的人,享受了贾家的财富,怎么能在这时候置身事外。”
“你可以。”周浩然定定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庞,如同一株坚韧的大树,沉着声,“有我在,你可以。”
她是他唯一的私心。
贾任青反而惊恐地后退了步,她怎么当得起。她哑着声,多了几分哀求,“你抓我吧,不然我就去自首了。”
贾任青还是坐了牢,跟贾家夫妇关在同一个房间。
没有经过审问,没有经过庭审,就悄无声息地被关了起来,周浩然没有让外人知道她在这,对外只是说贾任青身体不适在家休息。
周浩然临走时看了眼贾家夫妇,他只能盼望他们能说服她,不要做傻事。
但是贾任青既然决定了进牢里,就没有出来的打算。
她睡着硬邦邦的木板床,吃着他们佣人吃的营养剂,任着贾家夫妇怎么劝说,就像赎罪般只是静静地待在铁牢里。
贾家夫妇看着自家女儿像凋零的花朵般日益憔悴,小脸不过几天便瘦了一大圈,终是悔了。
周浩然甚至生出了几分惶恐,总觉得这朵花随时都会枯萎,彻底离他远去。
他每天呆在牢房的时间越来越长,离开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索性将牢房的监控接到办公室里。
周浩然忧虑重重地看着监控里的人,今天份的营养剂贾任青只喝了半截,剩下一半却是怎么也喝不下。
她毕竟是吃惯大白米饭的,一时之间怎么转换得了口味,哪怕心里接受得了,身体肠胃一时也适应不过来。
就那瘦弱的小身板,说不定在完全适应之前,身体就已经垮了。
他手下知道他最近经常呆在办公室,敲了敲办公室的门,神色悲痛地看着他,唇瓣微张欲言又止。
周浩然正想着能不能偷偷送进些食物,抬眸看了他一眼,心不在焉地道:“怎么了?”
他手下垂下头,不忍道:“周少,你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