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亮起来,一家人距离目的地也越来越近。眼前是群山环绕,绿意萌芽,开始有春天的气息。而身后,如同地狱,火光弥漫,不时还会听到隐约的爆炸声。凛凛有些恍惚,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如同梦境一般不真实。
夏梓珺同样心情沉重,她通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世界,忍不住流泪。
“也不知道咱们家里人现在还好不好……”夏梓珺用纸巾擦着眼泪,哽咽道。
宋明浩没有说话,默默腾出一只手,用力握了握夏梓珺的手。宋明浩汗湿的大手把夏梓珺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示意夏梓珺不要担心。
“妈妈,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凛凛听着夏梓珺的抽泣声,也觉得鼻子发酸,内心升腾起巨大的悲凉之感。她这苍白的安慰甚至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末日的确来临了,梦境在一一成为现实,蝗灾和陨石坠落已经发生,甚至地铁脱轨的事故应该也已经发生,只是通讯中断凛凛无法了解。如果一切如梦境中所示,那么还有摧毁成千上万人生命的病毒即将爆发,到了那个时候大家又该如何自救呢?
这几天的经历让凛凛的情绪几次都处在崩溃的边缘,又是一个没有合眼的夜晚,此刻她感到饥饿、困倦,脑袋里放佛有一团浆糊,眼冒金星。一家人都已经折腾到了身体的极限,体力和精力上都已透支。
宋明浩看了看导航,距离杜伦特河只剩10多公里,已经能远远看到杜伦特河波光粼粼的水面,于是提议找个隐蔽处停车休整。车子驶出高速,顺着小路向一处小水库的方向开去。这个小水库更像是天然形成的池塘,过去杜伦特河的支流流经此地,但近几年降水减少、工业用水量增大,杜伦特河的流量便不断下降,因此此处的支流便断流了,逐渐形成现在的陆地,仅保留了这个池塘中的水量。经过几年的变化,此处的地面已经非常干燥坚硬,适合停车休息。宋明浩将车停在一片灌木丛旁,背后是小山丘,可以避风,茂密的灌木丛也成为非常好的隐蔽工具,停好车后,宋明浩首先用迷彩色的车衣将车的上半部分覆盖住,然后从远处扯来植物的藤蔓,搭在车身上,这样一来,车身便很好地隐藏在山野之间,如果不仔细观察,完全看不出还有一辆车停在此处。
待一家人安顿好,天已经完全亮了,3月份的天气依然清冷,凛凛裹着羽绒服站在池塘边,此处的地势较高,可以看到杜伦特河绵长的流域,面对广阔而平静的河面,以及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凛凛伸了伸懒腰,并用手机拍下了眼前美丽而祥和的一切。
此时夏梓珺从车里搬出了小燃气炉,架上平底锅,开始准备早餐。宋明浩则搬出一张折叠桌和三把折叠椅作为餐桌,并摆好了餐具。今天的早饭是吐司、鸡蛋、培根和牛奶。
夏梓珺打开炉子,待锅烧热后倒入少许食用油,估计油温7成热后敲了四个鸡蛋下锅,开始煎鸡蛋,同时,将培根肉片也放入锅中加热。趁着煎鸡蛋的时间,夏梓珺从包装袋中取出三片吐司,分别放入三个盘子中,并在吐司上铺上一片芝士片。给煎蛋翻面,然后将煎好的培根剪成合适的大小铺在芝士片上。待煎蛋八成熟后,撒上一点盐和胡椒粉,将煎蛋摊在放好芝士片和培根的吐司上,再铺上一片吐司压实。在宋明浩的盘子里,夏梓珺又多加了一只煎蛋和一片吐司。
“老公,你开车辛苦,要多吃一点。”夏梓珺一边做早餐,一边碎碎念道。
另一边,凛凛正加热饮用水冲泡奶粉。考虑到盒装牛奶体积大不好携带,于是凛凛便买了几大桶奶粉作为储备。
很快,一顿丰盛的早餐便准备好了。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妈妈,好久没吃你做的早餐了。”凛凛感慨道,原以为自己会没有胃口,但是妈妈的手艺完全打开自己的味蕾,凛凛吃完还舔着自己的手指。
“以后天天做给你吃。”夏梓珺放松得笑了笑。补充体力后,心情也稍微变好了一些。
饭后,宋明浩提着锅去远处的一条小溪旁清洗,凛凛和夏梓珺则把其他的物品重新收回车中。然后拎着牙刷毛巾,也去远处的小溪洗漱。
池塘虽然距离更近,但此刻还是不破坏近处的水源为好,于是三人选择了更远处的一处流动的溪水作为排污区。
一切收拾妥当,三人便钻进车内,挤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