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陈辞实在忍受不了血腥味与这气氛,说道:“唉,佚名,别磨叽了,扶我起来一下,我们要找行李了。”
佚名慢吞吞的走了过来,紧紧的握住长刀,他伸出一只手穿过陈辞的左胳膊,小心翼翼地扶着他的背,将陈辞抬起来。
佚名看到浑身是血的陈辞有点害怕,但更多的是…………
“…………噗………………”
佚名努力的控制自己的声带和表情,但还是发出了一丝气音。
“艹!”
“抱歉,小辞,但真的……哈哈哈哈哈…………像个吸血鬼一样。”
佚名停顿了一下,低下头继续说道:“…………也跟我哥一样………………每天见到他,身上都或多或少有血,结果在出事时,我什么都做不了,连他的刀也…………………………”
陈辞已经知道佚名接下来大概会怎样了,只是靠过去,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佚名的肩上。
闷闷的,又带点安慰撒娇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接下来又要哭了,你可真是一点都没变,唉~但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我愿意当你的好友,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难同担,无论你怎么样,哪怕是误入歧途也罢,我一直就在你的身边,所以现在,我的手臂还在痛啊,快扶朕去休息就寝。”
陈辞一个大老爷们,不,准确的说是一个高傲的人,愿意放软语气去安慰一个爱哭鬼,还他妈的真不是爱情。
佚名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人,有爱他的,有讨厌他的,有不在乎和无视他的,但无论怎样,陈辞永远会是他不是孤单一人的证明,会在有福的时候想到他,会在有难的时候帮助他,会成为是他在困境的退路。
有一位挚友,胜过千万无谓的话语,他们是最能懂彼此的人,胜过自己,这已足够。
“小辞,小辞?”
佚名抬手摸了摸陈辞的额头,像个火炉一样。
“好烫,怎么会…………”
佚名虽然很累,但他还是将陈辞的左手放在自己肩上,不顾陈辞身上的血液,和难闻的血腥味,扶着他去找豫珺。
“那个,抱歉打扰你,你是叫王豫珺对吧,能告诉我哪里可以让病人休息的地方?还有退烧药在哪儿?”
豫珺闻声,缓缓的睁开眼,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问道:“他怎么了?你们还能遵守我的约定吗?”
“他发烧了,大概是因为受伤身子虚弱,又这么一折腾………………”
佚名停顿了一下,有点不甘愿的说道:“会的,我们会…………杀了你的,所以拜托你帮下我们!”
“来三楼就行,上楼往左拐走一百米,有家店叫“西寺”,往里走,那里有我的房间,药也在那里…………………………你们要吃肉吗?”
“………………额,不了,我现在没胃口吃油腻的,我想陈辞也是,一些干粮和水就好,我带他上去了。”
佚名不清楚她为什么突然问他们要不要吃肉,但转念一想,可能只是怕他们饿了,所以也没太在意。
佚名每走几步都会跌坐一下,他感觉陈辞的身体似乎更加沉重了,好在豫珺拿好药和食物后,会帮佚名在后推着陈辞。
他们这才到达了三楼,虽然有大厅的灯,但三楼还是挺昏暗的,佚名适应了光线后再进入黑暗后,就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会撞到墙,一会撞到消防箱,但豫珺却是行走自如,她走进店铺里,开了灯,电灯闪了几下,昏暗的光线照在这个小店,里面都是些佛教的玩意。
佛珠、玉菩萨、佛像、敲着木鱼的老和尚的画像、香…………等等,应有尽有。
说真的,能在美国的大商场里见到中国佛教的东西,该怎么说呢…………罕见?奇葩?
豫珺推开了角落的木门,里面的装饰又与外面大相径庭,却又有些许相似。
现代的东西,但床铺、桌子和一些家具木板的木料与做法都有点古老。
豫珺点了根焟烛放到了烛台上,将食物和矿泉水放在桌上,从口袋和分别抽屉里拿出了绷带和不知名的药丸。
佚名将陈辞的外套与裤子脱掉,这些实在是太脏了,陈辞不可能还穿着这些躺在床上。
佚名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开口询问到:“他现在身上还有些血……就这些放在床上你不介意吗?”
“……………………无所谓,东西都在桌上,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去二楼的书店了,有什么就去那里找我,你们的东西就在隔壁的店里………”
佚名刚把陈辞放到床上,豫珺就措不及防往佚名那儿扔了个钥匙,佚名没来得及反应直接砸到了额头,他吃疼的摸了摸,从地上捡起了钥匙,样式很古老奇特,佚名从没见到过。
“这是钥匙。”
说完豫珺头也不回的离开这儿,虽然佚名对女孩有很多疑惑,但想到她好歹也帮了自己挺多,除了烧了佚名他哥的长刀让佚名有点难受以外,其他都还算好。
佚名看了看长刀,又看了看陈辞,决定待会再处理刀上的黑色的痕迹。
佚名拿着钥匙,摸黑的开了门,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佚名憋着气,在墻摸索半天也没找到开关,只能凭着直接摸索了一下。
再这其间佚名摸过了许多他不敢细想的东西,恐惧爬上了他的脊骨,他感觉四周一直有人在看着他。
佚名忍受不了这个感觉,手摸到一个类似手电筒的就狂奔了出去。
这一出去可不得了,手上是一个………………说了会被禁的玩意,自己细品一下吧。
佚名吓得赶紧把手上的玩意扔得老远,脸色羞红,他决定还是天亮后再去找行李吧。
佚名回到豫珺的房间,打算先给陈辞喂点药,桌上只有一个黑色的药丸,佚名又在抽屉里翻了翻只有些不可描述的画和绷带酒精之类的。
佚名捂着脸,怀疑自己来到了会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抹除的场所,这药丸还是有点可疑,佚名先把它放在兜里,打算之后去问问豫珺。
佚名抬起陈辞的头,给他喝下了矿泉水后,自己也喝了几大口后,用绷带给陈辞的手臂包扎完后,靠在坐墙边休息了一下,叹了口气,自己右手小臂的伤看来是白割了。
随后拿起长刀走出房间,拿了店铺的供盘,适应了黑暗后,去洗手间打了点水,为陈辞擦拭了身体,将血液擦干,用了永远传统的降温方式,毛巾冷敷了陈辞滚烫额头。
佚名随意的吃了几口东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了起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了,他得坐下来好好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