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吟睁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文字和底下发生的场景,海水似乎慢慢结成了冰霜,是因为天气吗?还是因为图雅……
他突然想起了那本带着溟痕的书上的内容。
[献上你的信仰,铭刻司教之上]
[喰下祂的血肉,使为深海之嗣]
[赦免众生无知,铸就礼法残祭]
[迎泽吾的营养,繁育新生脉络]
[覆上骨基质层,眷守庇佑之苻]
[褪去深蓝表色,歌诵海神荣光]
虽然这句话有些还比较模糊,但内容又相当,直白的结合剧情回看也能推断出哪句话对应哪个人以及立场。
第一句肯定是指,虽然司教赋予魔力因子成为魔法师的生命,但魔法师们对于什么东西的信仰,是高于司教这个给他们塑造身心的存在。
第二句应该就是格雷斯以前误吃了点海神的血肉成为了海嗣,当然也有可能会是其他人将要吃神的血肉想成为海嗣。
第三句目前还没有头绪,跟祭品和魔法有关的目前就是德里克、德雷克还有楚门。
第四句也是无厘头,迎接吾的营养?这句不太像是海神的个性,如果是格雷斯,那他到底要找谁来繁育?唯可以肯定的是,这句话是指两个及以上的个体。
第五句肯定指的是德雷克,除了他以外也没合适的,那第三句可以把他排除了。
至于第六句,如果深蓝真的只是指单纯的颜色不是指某游戏厂家,有可能是艾勃的“眼泪”和达克温娜的尾鳍……但加上歌唱这个要素,那应该就是达克温娜了。
冷静分析差不多了,他得开始思考下一步了。
………………
莫顿被困在屋顶上瑟瑟发抖,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门被海水给冲烂了,他们收拾的防护设备根本没有起作用,奥斯汀已经先跟人拿沙袋来先堵住水流的方向,但当海水反而在这附近堆高了,在地上行走的成年人或者说是感染者已经被水淹过了腰部。
莫顿也想去帮忙,但安却像条蛇一死缠着他不放
“嘶~”
他像事不关己一般,一只手托腮侧躺在房顶,用撬棍勾着莫顿的衣领,还真用了条白蛇来缠他。
那条蛇一对他吐蛇信子,莫顿就死死闭紧眼睛,害怕的跪坐在地上发抖。
“莫顿自治区的莫顿领袖啊~这可怎么办好呢?我们都要被困死在这儿啦~”
安金绿色的眼眸平静的瞥向莫顿所在的左侧,语气却像某黄油游戏的紫色大爷一样戏谑欠扁。
偏偏莫顿还不敢拿他怎样,明明天气寒冷,却紧张的汗水都打湿了内里的衣衫。
但这并不妨碍他思考逃生与营救对策。
不管怎么莫顿自治区暂时都没办法待人了,得先想办法撤离幸存的人。
如果能跟那位阿兹先生取得联系,这种灾难怎么着也能寻求政府方面的帮助,莫顿自治区虽然比较靠海,但是是建在高处,有天然垂直的高耸崖壁与礁石阻挡着,海水却都还能爬上来。
那如果不守住这里的话,恐怕其他洲遭到这种灾难也是迟早的事。
不过他作为专业的天灾工作人员或许早就发现了也说不定,那么其他人呢...莫顿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哈姆了。
他总感觉前面几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风平浪静的,一点征兆都没有,就想暴风雨前的平静,但莫顿直觉或许是他漏掉什么重要的线索……
“唉~没多少时间……了!”安叹了口气后就突然边说边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同时加重了尾音。
果然,下一秒他就收起撬棍,一只手臂捞起莫顿和白蛇从垂直的墙壁间穿梭。
一个久患病的人怎么可能受得了他这样的折腾,莫顿鼓着腮帮子脸憋得发紫,拼命忍着想吐的冲动。
安有提前探查过房屋地势,虽然三天前突然冒出的高大的冰堡他还不敢轻易过去查看,但是暂时安全的地方也不是没有。
他带莫顿来到一处高地,那么有座像派大星的石头屋一样的钢铁基地,不过莫顿没来得先顾上就跌倒在旁吐了。
安有些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感觉莫顿吐完他也要呕了。
他收起撬棍用圆式电锯在之前做过记号的地方一划拉,钢铁就自动露出一角供人通过,安拎起莫顿像扔标枪一样把他扔进去。
“安……你...呕……到底想干什么?!”
“?保护雇主不是应该的吗~”安眯起他那双好看的丹凤眼理所应当的笑道。
“趁我还没有玩腻之前就好好待在这里。”安边说边将缺口重新掰上,莫顿只能惊恐的看着他的举动,直到一点点的,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突然袭来的黑暗强上了他的心头。
莫顿恍惚间又似回到了船上。
只是莫顿手里已经没有星期五这只熊玩偶了,但同样的,莫顿也已经长大了,不可能一直抱着它,也不会一直依赖于它。
这句话或许不适用,但孩子总是会成长的。
他鼓足勇气站了起来,小心的顺着墙边行走探索。
莫顿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眼睛已经开始适应起了黑暗。
尽管内心充满了疑惑,但他只能咬紧唇瓣,小心谨慎的观察四处。
目前只看到有些昏黑的集装箱,呼吸目前还算顺畅,这应该是有通风装置或者通风口。
这里内部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也不知道安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前方似有似无的冒着蓝光,莫顿第一反应是辐射物吓得躲了起来,但细想下这东西又不可能出现在这儿,要有这附近有着资源他就是死也会拿去丟到希斯塔脸上的。
莫顿鼓起勇气走了过去,原来只是冒着蓝光的操作台。
陪边还有本手册,不过很奇怪,上面的文字他完全看不懂,一般就算是没学过的语言,但看文字样式也至少能推测是哪个地区的……
这些文字像是懵懂的孩童在练字的过程中逐渐走神乱写乱画。
“真是太奇怪了……”莫顿只突然感觉一阵恶寒,他赶紧丢下那本册子,只想赶紧找到出口离开这里,像个基地一样的地方,总不会就一个门吧?
莫顿又走了好一阵子,突然闻到一股腥臭味,尽管看不清,但直觉感觉很不妙他赶忙折返离开跑回了有微弱蓝光的操作台旁。
“哈……哈...咳!咳咳!唔……”
莫顿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但空气一猛然吸进肺部又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他感到好难受,只能颤抖着手从口袋里拿药片(br /ill)囫囵吞下,却没曾想到一杯水递过来给他。
“……莫顿?你感觉好点了没?”
“…………咳...简?”
他恍惚间的听到了简的声音,明明她已经失踪了才对……不对...为什么...
简,是当初末日与他们一起困在学校里的女生,也是她将莫顿、哈姆、奥斯汀三个人一起组建了个生存小团队。
她...很有想法,又很乐观,即使在那个环境下也很乐观,主动组建队伍的她不出意料的就成为了小队里的领导者。
可是为了在跟莫顿一起找他丢失的东西时,简却...……
“莫顿……”
“不...不要,西巴…咳啊…别,别靠近我……!对不起!对不起!简!啊啊啊啊啊啊!!”
莫顿用尽最后的力气挥舞着双手打碎了水杯,最后竟然就应激般的吓晕了过去。
而“简”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莫顿不想再重蹈覆辙了,在朝鲜有家人却脆弱的幸福也好,在船上如沟鼠般的苟活也罢;在美国能得到治疗却要寄人篱下也好,在被困校园艰难求生也罢。
他的人生都是先好后坏,但好的不是特别好,坏的都肯定特别坏。
莫顿明白他的生活不能再这样了,或许他既不能反抗命运,也不能反抗病痛,但是既然有机会他一定要成为真正的领袖,一个能骄傲抬起头带领其他人生活的领袖,也一个能让他消除罪恶、问心无愧的活着的机会……
但……在那之前必须解决该处理的人……
哈姆也好,奥斯汀也罢,姑妈的儿子也是,还有安……
知道这个秘密的、有关系、甚至是可能会查到的人,只要莫顿活着,就一个都不能让他们好好活着……
当他再次醒来时,他的红瞳异常的能接收得了光亮,他擦了擦嘴角,撑着操作台站了起来。
正在他怀疑“简”的身影是不是他的幻觉时,在鞋子踩到玻璃碎片的那一刻,莫顿立马低下头死死的盯着那突兀的存在,脸刹的一下就变黑了。
他意识到这不是幻觉,“简”真的活着来找自己了……莫顿捡起地上比较大块的玻璃碎片,鼓起勇气小心的向前摸索。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完全没办法平静,简真的活下来了?还过来找他了?
但结果往往是令人失望的,腥臭味的来源只是一只腐烂的不成样子的海洋软体生物。
不过莫顿的第一反应不是恶心,他只是慢慢靠近这只生物的尸体,趴了下来仔细观察着,但或许是药吃多了,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莫顿忍不住将没消化的药吐在生物尸体上。
这正好让莫顿对其失去了兴趣,他缩起双膝坐了起来,不仅是胃里,嘴里传来又酸涩又苦涩的滋味更让莫顿恶心得想再吐一次。
“好酸……好苦……”
他简单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的污迹,反正从小病到大,身体多么痛苦他都挺过来了,这连个小插曲都不算。
莫顿以前不是没幻想过病好了会怎样,只是每次钻心刻骨的化疗和手术都会迅速把他拉回这苦难的现实。
他重新站了起来,感觉自己呕吐的东西越看越奇特,像是一抹漂亮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