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辞!你怎么在这儿!我还以为你回中国呢!”
陈辞是李佚名中学时期的好友,比佚名小了一岁。
哪怕李佚名全家移民到美国时,他们也经常联系,但在佚名考上心仪的大学的一年后,他也来到了美国,但在世界末日发生了…………他们也自然失去了联系。
佚名没想到还能再次遇到陈辞,他的变化还是有的,佚名早就都抱着不能遇见他的想法了,听到他的声音一如以往青涩中又略带点爽朗的音色,这一切简直像做梦一样巧合。
“我之前是因为得到威尔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才来美国的,不过在我准备回中国处理些私事时,登机前却发生了暴乱……还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
陈辞偏过脸,神情相当失落,他将枪收了起来,佚名也终于反应过来将斧头放下。
“威尔大学……是我之前上的学校啊!我们是同一所大学的呀!”李佚名高兴的说道,但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现在终究是不切实际的,眼睛中光便黯淡了不少。
“在这时候说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学校早就没了啊…………算了,跟我来,天快黑了。”陈辞将自己视线与佚名对上,拉过他的手,走了大约二十步,将他带到一个银色的屋子前。
一路上都没有遇上感染者与其他人,这也让佚名产生一个错觉,“这儿很安全”
“小心铁丝网,有电。”
陈辞边说边踩着台阶,小心的跨了过去,略带冷漠的语气让佚名有点吓到。
李佚名还记得在中学时陈辞跟他一样瘦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偶尔也会被欺负……但陈辞偶尔会非常乐观,虽然是佚名主动的,但他跟其他人比已经很友好了,不在乎他与周围人不同的发色。
现在的陈辞长得比他还高了一些,性格也跟以前相比更为冷淡,虽然对佚名依然很关切,但他还是有种跟陈辞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
佚名随着陈辞跨过电网,进入了屋内,屋内比室外暖和了不少,但里面非常杂乱无章,地上与床上摆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零件,佚名要很小心的跳过去,才不会再次感受踩到乐高时,那仿佛踏进了岩浆一般的疼痛。
陈辞从周围踢开了一片空地,又从床上拿了片毯子放在地上,佚名将包与斧头放在门口处,往陈辞踢开的那个空地走过去。
陈辞坐在了毯子上面,佚名犹豫一下,还是坐了上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有床不坐,却拿了个毯子坐在地上?而且他坐在陈辞大概睡觉时用的毯子上,陈辞应该多少有点介意吧…………
陈辞似乎看出了他的困惑,便开口说道:“床上有一些零件很重要,而且带电…………地毯是橡胶的,会安全一点。”
“…………哦……”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陈辞远比李佚名所想的要冷漠,跟以前相比真的天差地别,这整座房子也因为他们二人冷到了极点。
“是我的错觉吗?怎么好像有点冷?”
李佚名搓了搓双手,从轻盈的嘴唇中呼出了一口二氧化碳,但二氧化碳所带来的暖化作用对佚名并没有起多大作用。
“…………我去看下暖气。”
陈辞说完便站了起来,他将身上的浅灰蓝色的外套脱下来给李佚名披上。
陈辞小心的踢开了地上的零件,走到了房间的尽头,往左拐了过去。
李佚名披紧了陈辞给的外套,待陈辞完全消失在他的视线后,佚名才开始小心的打量起这个屋子,墙皮出现了裂纹,有些甚至都掉落了下来,大部分是处于那种膨胀的状态,圆鼓鼓的突了出来,并且长出了一些绿绿的苔藓,看起来之前像是被水淹过。
中间摆着一张大床,上面有很多没见过的机械设备与零件,看起来陈辞似乎是在搞着什么实验。
窗户钉着木板,门口处与床边摆了一些枪药,有一台电视挂在房间的东北处,也正是佚名现在与所在的位置。
寒风随着门缝吹入到屋内,还带进了一些雪花,它们飘到了房间的各处,房间里也越来越寒冷,佚名赶忙起身,小心踏过地上的零件,将门缝用旁边的箱子堵住。
“千万不要是暴风雪啊…………”
李佚名呢喃着说道,他抱着手臂,不停地摩擦自己的身体,试图让自己感到暖和点,并查看这整个房屋里是否还有哪儿漏风地方。
过了大约十分钟,陈辞终于过来了。
“暖气的开关跳闸了,我顺便把电路设备改进了一下,抱歉来迟了点。”
陈辞边说着边将绝缘手套脱了下来,扔在一边的桌子旁。
“没事,现在暖和了不少,我帮你把这座屋内漏风的地方补上了……”
李佚名摩擦着双手,轻轻地呢喃道:“唉~希望不是暴风雪…………”
“……是不是有雪花飘了进来!”
“……是呀……怎么了?”
“完了!完了!”
陈辞立马拿上刚刚脱下的手套,和扔在地上的防护服,匆匆忙忙的穿上后就越过佚名,把手放在了门把手上大严肃的说了句:“我打开门后一定赶紧关上!”说完就直接打开门出去。
风雪刷啦一下的就扑进了屋内,陈辞顶着迎面而来的,每一片勇闯天涯的哈批雪花们。
陈辞踏着门栏,穿过早已铺满银白又厚重的地面。
陈辞径直往对面的一橦房屋,艰难的跑过去,佚名按照陈辞所说的在他出去时便迅速的关上了房门。
但佚名仍然担心的透过窗户的缝隙看着陈辞的情况,但他只能看到一整片雪白的地面和银白色的房屋、飞雪从及一个蓝色的眼睛!
李佚名吓的赶忙退后几步,踩到地上的零件,感受到踩到岩浆一般的痛苦。
疼感立马顺着神经末梢传到了大脑,佚名控制不住的发出一声惨叫,随后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腰上与右眼下各感受到不同程度的痛苦。
佚名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流泪,他一只手捂着腰上,一只手捂着眼睛,拼命的擦拭着一次又一次掉落的晶莹剔透的珍珠……哦,拿错稿了,是生理盐水。
他试图站起身来,但之后又重重的跪坐在地下,佚名很不幸的又踩到了一个零件,那种痛苦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佚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忍住没有丢脸的哭出声来。
以至于在陈辞好不容易顶着风雪回来时,看到了李佚名跪坐地上,捂着腰,泪水决了堤似的顺着手指缝流了到身上,嘴唇微微张着,看到陈辞过来后,想要直起身来,最终还是疼得跌坐了下来。
陈辞懵了一会儿,才从刚才那副光景中反应过来,急忙将门关上,免得让风雪吹入屋内,把屋内的设备弄坏……还有人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