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只是向掠夺者泼了下水,摇了铃铛,躲了几下就累晕了过去?哪怕不是跟佚名,而是跟同龄的女孩比,豫珺的身体也明显比常人虚弱了不少。
佚名有一瞬间想要放弃豫珺,她的身子弱,自己与陈辞也不可能时刻护着她,但佚名又立马否定了这个想法。
好歹豫珺也帮了佚名不少,自己这样跟忘恩负义的家伙有什么区别,而且豫珺还对他做了那样的承诺…………
佚名可不是会这么轻易放弃别人的人,只是他之前一直觉得豫珺有点可疑,就是这个想法持续发酵,让他会产生这种想法。
佚名杀了她的“父亲”,如果这样连他自己也弃她于不顾的话,先不说自己的道德与良知过不过得去,就豫珺这身子,哪怕她不自杀,在这末日中恐怕也活不得多久。
有特殊的才能固然是不错,但这一切都要建立在有足够的体能生存下去,否则跑几下就累得要死,那还怎么活?
佚名心情复杂地伸手摸了一下豫珺的长发,有点枯燥分叉,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但直到佚名摸到发尖,坚硬且刺手,他又摸了摸豫珺的脸颊,这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个骗局。
佚名赶忙背上包冲了出去,而躲在暗处的,真正的豫珺,观看了这一切。
虽然出现了掠夺者这个意外,但总体来说,她还是成功了。
而“陈辞”就在豫珺不远处,就这么静静的,双臂交叉懒散的倚靠在墙上,看着佚名渐渐远离他的视线。
“陈辞”举起了枪,上好了膛,将枪口对准了豫珺的额头,眼神冰冷地说道:“你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傻嘛,竟然找一个鬼魂陪你演这出戏,好在这个小子现在身子虚弱我才能附他身…………但是,在杀你之前,我还是有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我之前是不知道,但是直到他握着那把长刀时,我才感受到你与他的关系,你把你的其中两魂留在了刀上,又是在极阴之时,我才能勉强通过铃铛与你交流,也才能达到我的目地,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足够了,速战速决吧,这个小子的身体承受不了多久我的存在了。”
随后豫珺闭上眼准备迎来她期盼已久的死亡,直到佚名的喊声阻止了这一切。
“住手小辞!!”
佚名推开门,发现“陈辞”正在拿枪对准着豫珺。
他情急之下挡在了豫珺身前,“陈辞”眉头紧皱了一下,随后故作凶恶的吼到:“赶紧给我让开!是这个女孩自己要死的!再不让我连你一起打!!”
“你,你到底是谁!小辞不会这样说话的,更会只是别人说想死,就开枪杀了别人的人!”
“陈辞”看起来更生气,咬牙切齿了一下,随后讽刺着佚名:“好呀你个小崽子,不久前才见了一次就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
佚名瞪大了眼,惊恐的连退了几步,惊呼道:“爸!是你吗!”
“陈辞”看起来更生气了,青筋快从脸上爆了出来,他黑着脸,脏话破口而出:“我是你哥!哥!咱爸会他妈这么跟你说话吗?啊!!他妈的我就失踪了三个月你就不认我了!!!”
“等等!哥!我错了!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冷静点!我这三个月无时无刻不想念你!你到底去哪儿呢?”
佚名害怕的跪了下来,拼命解释,一看就是个老卑微了。
“先给我站起来!我他妈的是死了?要你妈的给我下跪?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哭丧抬棺一条龙啊?!!”
“等等,我错了!我马上站!你冷静点!!”
佚名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匆匆忙忙地站了起来,又接着担忧的问道:“那哥,你是不是还活着?为什么不来见我了?”
“我……我不知道,嘶,快,快让开!”
“陈辞”突然捂着额头,身子摇摇欲坠,最后低下了头,扶着枪单膝跪地了下去,便再无反应。
佚名看到“陈辞”半天没有反应便凑过去查看,没想到在佚名快要碰到“陈辞”,他立马举起枪对着豫珺所在方向开了一枪,“陈辞”喘了几口气,脸上因为灵魂间的排斥而显得疲惫不堪,接着又便晕了过去。
佚名来不及反应,眼睁睁地看着子弹飞到豫珺那边,那一刻,时间似乎也随之慢了下来。
子弹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佚名在确认陈辞没事后,便忙跑过去抱住了她。
“太好了,虽然子弹很诡异的停下了,但你没有事就好,拜托了别再欺骗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跟我说啊!”
豫珺没有回应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地上的子弹,上面结成了厚厚的霜,她想,这估计是佛祖的意思吧。
“你………………为什么会回到这儿。”
过了很久,豫珺才若无其事的开口询问道。
“我不知道……当我想出去时,突然觉得非常冷,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就回来了………………倒是你,你什么时候用假人替代了自己?我为什么没感觉到?”
“从你早上醒过来开始,都是我与你的哥哥演得一出戏,至于你没感觉到,是因为铃铛的原因,你听完后是不是有种心情平静的感觉?”
“是这样没错…………”
豫珺又接着继续解释道:“只要使用者意志够坚定,而被使用者意志足够薄弱,只要时间够长,就能够由心情平静渐渐地转为催眠,这个突然出现的掠夺者是个相当好的契机,我本来只需要装身子虚弱,晕倒过去,然后偷偷换成早已藏好的假人就行,而你会发现异样,当你真正意识到时,我早就已经死了。”
豫珺说完后眼睛无神的望向一边,她想死,她想就此解脱,她想趁着现在,能无忧无虑的离开,但她不能。
豫珺伸手学着书上方法,轻轻的拍了拍佚名的背。
“………………好……”
一个字,一个轻飘飘的字,一个从轻盈的薄唇里说出来的字,一个不会变卦的承诺,一个拥有无神的眼睛的人吐出的字眼,一个…………对于豫珺来说是悲剧的字,一个对她来说过于沉重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