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童年消逝
埠井镇,一个沉淀着古老历史的小镇,坐落于壮丽的山峦之间,深藏于荒野之中。
小镇仅有一条主干道通向城市,就像是一条灵魂之线,连接着这个小镇和外面的世界。因为独特的地理位置未受过多的现代文明侵蚀,仍然保持着原始的自然风貌,独享世外桃源的美景。
每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这里,整个小镇都会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中,宛如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水墨画。
在小镇的一角,有一座古老的井台,它是当地人的重要水源,小镇也因此而得名。井口被一圈圈石头垒成,悬挂在上面的木桶里装满了清澈的井水。
在炎热的夏日,人们会聚集在这里取水,闲聊天,享受夏日的宁静与美好。
小镇居民们曾经享受着安居乐业的生活,宛如闲云野鹤般自在,以为那便是永久。
流星划破长空,犹如一颗石子丢进了长久以来平静的池塘。
而那时正值暑假。
陨石的降临点燃了小镇的活力,很多青少年都开始玩起了寻找陨石碎片的冒险游戏,充分发挥着他们的想象力,渴望发生什么意外惊喜。
原本应该在紧张备考的石静,也没忍住诱惑,被朋友们拉拢着来到了河岸。
湛蓝的天空下,清澈的溪水荡漾着波纹,阳光倾洒在水面上,犹如一层华丽的金色纱帘。水底游弋着各种颜色的小鱼,它们在溪流中随波逐流,在水草丛中嬉戏玩耍,一派生机盎然。
“小静,你快来,看这里!”白衣少年跳到小溪中间的石块上,招呼着她过去。
“喂,延马,你不会真要留着头发吧?”石静站在溪流岸边,看着白净少年后脑勺扎起来的马尾,暑假打的赌,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来真的。
少年刮了下鼻尖,痞里痞气地说道:“当然!”
阳光照着他的侧脸,石静发觉从小一起长大的铁哥们,扎起马尾,竟然比女生还要好看。
“发什么呆啊,快过来看我发现的。”宋延马朝她挥了挥手,眼睛还盯着脚下的河底。
石静愣了一下,跳到了旁边的一块岩石上,她朝延马指着的河底看去。
一块黑色的椭圆石块正静静地躺在一堆鹅卵石上,透过清澈的河水,在阳光下发出奇怪的光泽。
“别拿!”石静看到延马把手伸进河水里,直觉地叫了一声。
但是已经晚了,延马已经将那块椭圆石块握在手中。
他半眯着丹凤眼,举着石块在太阳底下观察着,水滴沿着他修长的手指往下滴着。
“这玩意不会就是陨石吧?”延马放下陨石,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口气里似乎有点失望以及不太相信。
“你……不应该拿手碰……”石静皱起眉头,有些担忧地看着那块平淡无奇的黑色椭圆石块。
延马却笑了起来,“瞧把你吓的,不过是一块破石头……等等,我怎么觉得……”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目光也似乎有些迷茫起来,他慢慢蹲下身子,显出很痛苦的样子。
“延马?”石静不安地看着他,“延马,你怎么了?延马,哪里不舒服吗?”
“好痛……”延马身体蜷缩着,勉强挤出两个字来。
石静一时有些慌了,四处张望着,急着想要向其他人求助,然而她还未开口,延马突然从河里舀起水泼到她身上,一边还抱着肚子笑个不停。
石静这才反应过来,她一下子气的脸红,“混蛋!这一点也不好玩!”
“哈哈,你刚才的样子太好笑了,延马,延马,你怎么了?延马,你哪里不舒服?”宋延马故意学着她刚才慌张的样子,一副阴阳怪气讨人嫌的模样。
“混蛋!去死吧!”石静一脚把他踹进了河水里。
宋延马意料不及地落入水里,呛了好大一口,他从水里冒出头,把耷拉下来的刘海抹到后面,“你疯啦!”
但是石静根本不想搭理他,气鼓鼓地离开了河边。
宋延马这家伙就是从小欠揍,要不是两家住在对面,她才不想和他当什么发小。
石静迎着夕阳往下游走,路边的竹林,在风中摇曳着,树叶发出沙沙声,林中传来斑鸠的咕咕叫,她从未想过那是她作为人类的最后一个暑假,也是最后一个夏天。
[当下时空]
三花猫从手术台上醒来,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包裹在一层白色泡沫中,动弹不得。
一位穿着红色皮革的高个子女性正操作着旁边的全息屏幕,屏幕上显示出一只猫的骨骼图,她打开类似于猫的大脑,手指一项一项地划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三花猫开口说道,声音闷闷的。
“几分钟以前。”高挑的女人转过身来,脸上画着明艳动人的妆容,左眼角有一颗泪痣,身上贴身的红色皮革,衬托出她曲线优美的身材。
“调查这么快就结束了吗?”三花猫动了动猫耳朵,因为挠不到而感到难受。
高挑的女人从旁边拿起几张图片,走到手术台前,一边给三花猫看,一边说道:“我再不回来,这里都要被毁灭了。看着图,告诉我,这是什么?”
三花猫一副不高兴的样子,“不是扫描检测过了,还给我这种低级测试?一棵树。”
“什么树?”高挑女人毫不含糊地说道:“这是程序问题,毕竟再高级的机器也可能出错,最低级有时候才是最可靠!”
“桂花树,别问我上面有什么,我不想显得这么弱智!”三花猫不耐烦地回答。
“医生?”高挑女人挑了挑眉头。
三花猫叹了口气,“好吧,三只鸟,没有别的了。”
“宾果,恭喜你答对了,下一张……”高挑女人打了个响指,翻开下一张。
“高笑笑!”三花猫差点没发出猫叫声。
高挑女子妩媚地笑了笑,放下卡片,“好了,算你通过‘图灵’测试。”
“别跟我开玩笑,快点放开我。”三花猫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说道。
名为高笑笑的前线猎人按下了屏幕上的开关,白色泡沫逐渐被毛发所吸收,三花猫动了动爪子,做了个灵活的弹跳。
“不愧是有九条命的猫主子,受了这么重的伤,恢复得这么快。”高笑笑双手环臂惊叹道。
三花猫摇了摇头,“被污染后的事情,我完全不记得了,不过我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我很庆幸我记不起来究竟看见什么……恐怖到足以让人发疯……”她有些不安地望向高笑笑,“其他人没什么事吧?”
高笑笑坐到旁边的旋转椅上,“据我所知,其他人并没有受到污染,但是……”
“但是什么?”三花猫紧张起来。
“我听说你们招纳了一位新成员。”高笑笑轻佻地搭着椅子把手,意味不明地看着她,“听说还是一个……女丧尸。”
三花猫听到她的话,这才松一口气,“嗯,是站主的决定,我们需要更多前线猎人,她有很不错的打手潜质,或许将来能够成为高阶猎手也说不定。”
“这个决定……是否太草率了?”高笑笑挑着眉,“她可是个丧尸。时空局的宗旨基础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猎蜚也是为了不让人类灭绝。”
三花猫歪了下头。
“当然,你和庞这样的非人生物是个例外,但是你们爱着人类,而丧尸……据我所知,人类只是她的主食。”高笑笑耸了耸肩膀,“不过,如果你们觉得护食,也能充当保护者,那我无话可说。”
三花猫了解高笑笑的想法,实际上,她也曾经怀疑过站主的决定是否正确。
但是在见到石静以后,她的想法有所改观,“石静不是一个普通的丧尸,她有些……我也说不上来,实际上生物芯片只能抑制她的觅食渴望,辅助替代大脑里的理性逻辑能力,但是很奇怪的是,我认为她被激活了一部分人类的情感功能。”
“但是你应该明白,身份认同才是最重要的。”高笑笑强调道。“除非你能确保,生物升级芯片永远不会出现问题,能够永久抑制住她的本能渴望。”
三花猫没有回答,因为任何人都无法确保这种事情。
“我们……应该相信站主的决定。”她最后无奈地说道。
高笑笑抹了下额头:“我很尊重站主,但是……我们都很清楚,他疯起来也不比被蜚精神污染更糟糕。”
“站主说过,过程并不需要绝对‘正确无误’,结果正确就好……”三花猫说道,“至少驿站成立以来,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吧……”
高笑笑想说什么,但是她和三花猫对视了一眼,都默默把原本要说的话咽下去,然后她不自在地努了努嘴,“反正我对招纳的新成员,保留意见。依靠机器零件抑制,太不保险了。而且这次差点让驿站沦陷,没准和她有关系。”
三花猫摇了摇头。高笑笑确实是个难得的天才猎人,但是有时候这种天才总把事情想得过于理所当然。这么看,她的服从性和新招纳的丧尸倒是旗鼓相当。
也许……这才是站主的本意吧。
他们正在谈话时,空中骤然闪现站主的全息投影,“医生,笑笑,现在立即到实验室!”
站主的神情看起来不太好,高笑笑和三花猫对视了一眼,意识到恐怕又有什么棘手的意外发生了。
三花猫一下子跳到高笑笑的肩膀上,高笑笑大踏步地往实验室跑去。
实验室里,站主窝在沙发椅子里,双手交叠按着额头。
“石静把张星带走了。”他低着头,冷不丁地说道。
“她……带走张星?做什么?”急匆匆赶来的三花猫和高笑笑互相看了看,不太明白站主的意思。
“我找不到他们……”站主抬起头,在操作台上,打开了驿站里的所有监控屏幕,“在驿站里,只有张星有这个权限,她肯定威胁了张星,让他扰乱监控,否则不可能哪里都找不到他们两个人。”
高笑笑皱起眉头,将手握成拳头,一副早就知道了的神色,“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她不会已经被污染了吧?”
“不,不可能。丧尸是对蜚免疫的。她本身的机体已经死亡,生物芯片重新替代大脑一部分的功能,才让她有了思考和组织逻辑的能力。”三花猫皱了皱鼻子,反复强调道。
站主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托着腮,皱着眉头,歪着脑袋紧盯着其中一格监控屏幕。
“她不会是……”站主一下子眯起眼睛,然后跳起来道:“马上去隔离室!。”
高笑笑一下子明白过来,没有等其他人,便立即转身消失在走廊。
“跟上她,米米!别让她把小丧尸杀死!”站主发觉了高笑笑眼中的杀气,急忙说道。
米米医生吹了声口哨,一个还盖着床单的爆炸头女孩,像一只魔鬼鱼一样飞奔着跑了进来,仿佛得到什么指令,抱起三花猫,一声招呼不打,拐头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