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姜至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迟疑。

　　“……”沈玫现在只有“能”一个选项可以说，因为崩人设她就会死。

　　可是，这个“能”说了，要不了几天也会死吧？

　　——左右都是死！

　　沈玫心跳加剧，艰难道：“能的……肯定可以，我没治疗过。”

　　就差把“我在说谎”写在脸上了。

　　姜止怎么会听不出来她的犹疑？

　　八成是不能了。

　　为了可以留下来，而这样说的。

　　他十分厌烦这种性格的人，但是思索了一会，还是觉得在进入天明基地前，队伍里需要这样一个治愈异能的人。

　　反正她也毫无战斗能力，关键时刻放弃，或者弄死，都是很轻易的事。

　　“你暂时可以加入。”姜止没什么感情道。

　　沈玫眼中露出惊喜。

　　“真是奇怪……”季至摸着自己的枪：“你这种人，居然也会有异能？不是说，只有心智坚定的人，才能在获取异能时，那巨大的痛苦中，坚持下来吗？”

　　杨难安从季至面前的薯片袋子里拿过一枚薯片：“那都不重要了！有异能不就是好事吗？沈玫，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们，但是，你得学过杀丧尸自保，我们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注意到你。”

　　沈玫低低道：“我会尽力的。”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她算是初步进入了小队。

　　不过，还是可有可无，随时可能被放弃的存在。

　　“下一步，”系统指挥着：“得到他们的信任。”

　　……

　　夜晚的C城，空中无星，远处无光，一切都被黑暗笼罩在内。

　　卧室内，窗户关着，但是窗帘没有拉上。

　　沈玫虽然疲倦，却没敢完全睡着，她趴在床边，压着枕头，刻意保持着一个不那么舒服的睡姿，以便免自己完全睡着。

　　冷霜思手压在枪上，半坐在床上，眼睛闭着，呼吸平缓，虽然是睡着了，但那姿态，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抬手开枪。

　　空气中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某一刻，居民楼前的几颗大树被风吹动，一抹与黑暗完全融入一体的影子，出现在了大路中央。

　　那东西走路的姿势十分奇怪，像是拖着两只腿在走。

　　黑影走到居民楼前，抬头往上看去，然后，下一秒，它出现在了沈玫所在的卧室窗户前。

　　黑影凌空而立，红色的眼睛像是幽幽的鬼火，它贪婪地盯着屋内的两人，关节扭曲的手指缓缓放在了玻璃上……

　　沈玫睁眼，往窗外望去。

　　外面一片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又闭上了眼睛。

　　“咚咚咚！”

　　清脆而急切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那敲门声又响又杂，就像是有一群人在毫无章法的砸门一样。

　　寂静夜色下，这种声音实在太响了，充斥着整个耳膜，像极了某种不详的预警。

　　冷霜思瞬间睁开了眼睛，从床上翻身而下，沈玫也揉着脸上压出的红印，站起了身子。

　　冷霜思推开卧室的门冲了出去，外面台灯的白光照进卧室中，因着这点光芒，沈玫看见了玻璃外面的血手印。

　　——鲜血还在往下滴着，划出落雨般的痕迹。

　　她急步跟上冷霜思，在另一间卧室休息的姜止三人也已经出来了。

　　五人聚集在大厅。

　　“咚咚咚咚咚咚！”大门还在响着，外面的人墙门的疯狂姿态，像是要把门砸穿。

　　“不像是人类敲门。”季至握着枪，满脸警惕。

　　姜止身为异能者，足以在夜色视物。

　　他上前，隔着猫眼往外看——

　　满是鲜血的嘴巴大张，里面的碎肉在往下掉。

　　无数张狰狞脸庞挤在一起，手像棍棒般一下又一下砸着门，鲜血四溅。

　　“队长？”杨难安放轻声音。

　　姜止转身，沉着语气：“丧尸群。”

　　“怎么会这样？咱们来的时候明明清理过附近的丧尸。”

　　“不知道，”姜止的目光从伙伴们的脸上扫过：“从窗户走，这门坚持不了多久。”

　　“很多吗？”杨难安问：“或许可以打死它们，夜里去别的地方，也不安全。”

　　“情况不明，节省些弹药。”姜止走到窗边，往外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他的面色更加肃然：“附近的丧尸，都在往这边聚集。”

　　季至脸色难看：“怎么会这样？它们已经敏锐到隔这么远，就能发现活人了吗？”

　　“不至于，更像是受到了召唤。”

　　姜止下达命令：“先翻到隔壁的房间，看看它们的反应。”

　　“好。”

　　季至关了台灯，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中。

　　姜止站在窗台上，在几米的高空上，轻易地跳到了侧方一米之外的窗口上，敲碎玻璃，跃了进去。

　　冷霜思、季至依次跟上。

　　沈玫被杨难安提起，身子摇晃在半空中，一起跳到了隔壁的房间。

　　也就在她脚踏实地的下一秒，一声巨大的响声后，他们刚才所待的房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和东西碰撞声。

　　——门破了。

　　沈玫站在窗户的最边缘，她能感受，就在黑暗中的不远处，有什么压低的嘶吼声响起。

　　“丧尸还是在往那个房间聚集。”姜止低沉的声音传来。

　　“看来远离那个房间就会没事。”

　　“嗯，咱们再翻两个房间，从那边那颗树上下去。”

　　“收到。”

　　沈玫又被提起，但是这次她能感觉到，带着她的人是姜止。

　　姜止给人的感觉要更安心、可靠。

　　夜风吹着，几个人在翻过几个房间，跳到了一颗树木上，离开了居民楼。

　　遮住月亮的厚重云彩散开了些，借着微弱的月光，沈玫能看见，附近的丧尸都在往他们所在的大楼聚集。

　　就算是离他们很近的丧尸，也是一副没有发现他们的姿态，直直望大楼走去。

　　姜止无声无息干掉了几个丧尸，摆手示意，往吉普车的方向奔去。

　　一路上有惊无险，他们安全到达了车内。

　　关上车门，杨难安总算松了口气：“这些游荡的丧尸聚集在一起，也不少吧？”

　　“不应该是这样……”季至抹去脸上的血：“他们为什么都去那个房间？”

　　“是因为高阶丧尸。”一道柔软女声突兀地响起。

　　所有人都望向脸色苍白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