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芯用灯光照了下大黑铁门,上面并没有猫眼,想来那人在二楼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他们几人了。
江云树凑近说:
“您好!我们在林子里迷路了,请问您家里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吗?如果您需要什么物资,我们也可以尽可能满足您的要求。”
门后沉寂片刻,随着悠长一声门开的声音,一个拿着手电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扫视了众人,目光警觉里带着些质疑。
双方就这么对看了好一会儿,这男人才把门完全打开,让几人进来。
小院子里很黑,靠着LED灯才能勉强看清一部分路。
这院子的地砖是红褐色的,有的还带着花纹,夜太黑,沈眠芯来不及细细看,就跟着大家进了屋子。
屋内有电,明亮的灯光下,客厅内温馨大方的布置让人安心不少。
沈眠芯这才看清中年男人的样貌: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身材偏胖,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张方圆大脸上满是憨厚,五官平凡,却也不像是坏人。
客厅墙上还挂着一张全家福,中年男人和一名女子以及两个男孩子笑眯眯的站在一起,大背景是一行字:有家就有福。
一番简单的寒暄过后,沈眠芯得知这男人叫米朋,大感染爆发第一天,就和妻儿逃进自家的远郊房里了,也就是现在这栋房子。
“我老婆和孩子都在楼上休息呢!一楼左右都有间空房,你们可以随意使用,二楼是我家的私人区域,还请各位不要打扰。”
米朋说话时也是笑眯眯的,看过江云树和敖海的军官证后,似是放心了不少。
“您放心吧!我们住一晚就走!”
“欸!好!那我就去休息了!”
米朋说完,转身走向楼梯,顺手拉出一道铁门,把一楼和二楼的空间隔开。
他一边锁门,一边从铁门的小隔窗里解释:
“现在是非常时期,这种防控措施还是要做的,大家理解下哈!”
“您请便!”
随后门锁好,米朋便抬脚上楼去了。
几人打量了一圈一楼的陈设,正好两个空房,便分配了江云树和敖海一间,左孟玉和沈眠芯一间。
墙上钟表刚指到晚上9点时,屋内所有的灯就自动熄灭了,想来应该是米朋掐断了电源。
这房子所有的电力都来自临时发电机,储量有限。
房间内只留下窗外透进来的朦胧光亮,沈眠芯躺在沙发上,看着那片漆黑的只有一轮月的夜空发呆,好久后才渐渐进入梦乡。
睡着睡着,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蹭来蹭去的,似是抚摸又似是刮擦,弄得她极不舒服。
迷迷糊糊的抬手想赶走脸上的东西,却抓了空。
皱眉睁眼,刚好对上两张惨白惨白的小脸,没有眼睛,两张咧到耳根的大嘴里还不住的滴出涎液,它们就那么一左一右的蹲在沈眠芯脑袋边,盯着她。
是捕食者!
而且有两个!
血液凝固,汗毛倒立,
沈眠芯有说不出的冲动想要叫出声,嗓子里却像是堵了块棉花一样,上不去下不来,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
还没等她想出对策,那两张大嘴忽然大张开来朝着沈眠芯的脑袋啃了过来。
“啊——”
一声惨叫后,沈眠芯猛然坐了起来,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把刘海都沾湿了。
她喘着气,抱着膝盖坐成一团,凝视黑暗良久,这才意识到:刚才那是一场梦。
这一场惊吓让她的睡意彻底消散了,起身想要去拿点水喝,忽然,她撑起身子的手却在身边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不明液体。
触手冰凉,在朦胧月光下这液体微微带着些鹅黄色,不像是人血。
沈眠芯想起刚才的梦,只觉得这摊东西怪恶心的,赶忙找了纸擦掉。
打开LED灯,环视一周,却发现床上是空的,被子凌乱随意堆叠着,伸手摸进去还有点余温。
左孟玉不见了!
而且应该还没消失多久!
想到这里,沈眠芯立刻拿出一把刀防身,蹑手蹑脚的开门去寻人。
客厅内还是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动,沈眠芯靠着墙壁走到那隔开一楼和二楼的铁门前时,小心用灯照了一圈,这门倒还是锁死的。
她继续往前走,一直摸到了江云树和敖海他们的房前,尝试着转了下门把手,却并打不开。
她刚想敲门,忽然,这门却自己开了,紧接着,一把银亮的匕首从门缝里飞出来,擦着沈眠芯的脖子扎到墙上,沈眠芯吓得当即瘫坐在地。
房门悠悠打开,江云树走了出来,看清是来人是沈眠芯后,这才拔了匕首收好,低声呵斥:
“你大半夜不睡觉,摸到别人房前干什么?”
“不是···左教授不见了!”
“什么?”江云树微微拧眉,快速走到沈眠芯和左孟玉的房内查看,除了那摊奇怪的鹅黄色不明液体,再无收获。
他又摸黑走到正门门口,灯光照过去,一根细细的银色小针还稳稳躺在门把手上。
这就怪了,房间窗户是锁死的,大门又没人开过。
左孟玉能去哪儿呢?
敖海在厨房和卫生间找了一圈,同样一无所获,凑到二人身边,低声说了句:
“有没有可能是二楼干的?只是···他们为什么只带走教授一人,不把你也带走啊!是不是嫌你不好吃?”
说完,这家伙居然还轻声笑了起来。
沈眠芯白了他一眼,随即心思活络起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抓人是为了吃?”
“嗨呀!我也瞎猜,刚才看过他们的厨房了,里面有好多食物,几乎都没拆封过,要么是他们储量太多,吃不完放到一楼存着,要么···就是他们吸收不了,这些食物对于他们而言,跟废品差不多!”
敖海说完,他拿出一袋饼干打开来,尝了一块,又让沈眠芯和江云树也吃了一块。
三人都认定这饼干没有坏,相反,巧克力和淡奶油的味道还很浓郁,应该不是陈年旧货。
那么真相很自然的朝着敖海的猜测方向转移了。
几人摸到铁门前,江云树照见了自己洒在铁门门口的一些泥土,上面并没有出现异常的脚印,这说明,没有人从铁门出来或进去过。
“奇怪啊!这一楼地方就这么大点,教授到底去哪儿了?”
“我觉得还是二楼嫌疑大,你们俩在这里守着,我去外面爬墙看看。”
江云树说完,带上手套就出了门。
他灵活的攀爬上光洁的建筑外墙,悄悄接近二楼一处窗口,微微探头,却看到敖海与沈眠芯正站在铁门左右张望的画面。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在一楼啊!
江云树又仔细辨认了下,尝试着敲了下窗子,吸引屋内二人的注意。
沈眠芯听到动静,抬眼望去,刚好对上窗外江云树探出的脸。
“门呢?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两扇大窗户了!”
敖海急急走到窗边,拉开窗户,让江云树钻了进来。
顺着窗户的视野,他们确定了此时自己所处的就是二楼。
“不对!这几分钟内,我和敖海没听到任何动静,也没有任何奇怪的感觉,怎么就到了二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