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驰把眼底的阴沉暴戾收的一干二净，温柔地低头看于听，“问吧。”

　　于听突然，就对他产生了一点细微的恐惧。

　　是怎么做到上一秒面无表情废他人手脚然后下一秒就温柔对她说话的？

　　情绪转换极快，在杀人和拥抱之间无缝切换。

　　她在害怕什么？

　　怕臧驰有一天会将那样暴戾的情绪发泄在她身上吗？怕自己不再是站在他身边的人，而是敌人。

　　他是恐怖的对手。

　　邢默或许更恐怖吗？

　　于听想，自己的这点恐惧并不是毫无缘由出现的。她是由眼前的场景想到了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臧驰对她的各种攻击。

　　极大的心理阴影啊。

　　她不该害怕，于听想。

　　即使最开始，臧驰用最可怖的手段杀了她几百次，也确实对她有过攻击意图，但现在他们已经是同伴了。

　　她不能对同伴感到害怕。

　　要信任他才行。

　　他们关系很好，在对方身上各取所需，不止是利益上，在情感上关系也很好。

　　稳下来。

　　于听调整好情绪，点点头，“嗯。”

　　阳子：“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再消耗力气在这种事上面了，我来问吧。”

　　“好，你询问也更加合适。”她笑笑。

　　阳子想到那些倒在地上的人们，表情冷了一些，他往前走几步，问道：“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趴在地上的异能者唇间挤出“赫赫”的笑，他用肩膀撑地，想爬起来，但整个身体都没有力气，又重重地倒下。

　　他一边脸按在灰尘里，眼睛也睁不太开，另一边脸朝向天空，看都没看阳子，

　　“要什么理由，想杀就杀了，只是一些人类而已。”

　　阳子压着怒，“你也是人类！”

　　异能者爆出一声大笑，“哈！是吗？我也是人类？不是你们不把异能者当人看的吗？”

　　他病态地笑着，眼珠子转动，盯紧了臧驰。

　　血液不停地流到满是尘土的地面，他粗重地喘气，“总有这种认不清现实的异能者保护人类，却没有人类愿意来帮我们。”

　　总？于听愣了下。

　　他是说套着项圈被基地联合组织控制的异能者们吗？可他本人也戴着项圈啊。

　　臧驰被话语攻击，却没有搭理他。

　　阳子觉得他话里的恶意毫无道理，冷哼一声，“现在是你和你的同伙在杀人，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孩子。”

　　异能者像被什么戳中一般，头费力地扭动了一下，眼睛里要喷出火焰来，“手无缚鸡之力？哈，是了，你恨异能者吧，他们杀你家人毁你一切。”

　　“巧了，我也恨人类。”他嘴唇颤动，咧开一个讥讽的笑，“我一开始没有杀过人，我保护他们，消除丧尸，但人类呢？他们认为异能的产生是基因问题，因为害怕，因为恐惧异能，为了控制变异人数，将我家人全部杀害。”

　　“我在丧尸区战斗，家人却死光了。我在为什么战斗？为懦弱的自私的人类？哈，我妹妹才六岁，全都没了。你六岁的妹妹也被杀死了吗？刚刚死的人里有你的亲人吗？”

　　他啐了一口，“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