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关上了手机,双手扶在额头前,直勾勾的盯着暗淡的屏幕。我是多么希望它此刻能够亮起,但是我却始终没能如愿。
“怎么办?清禾,妈的手机一直不接,现在已经关机了。”
“你别着急。”清禾开始转向,我对周围的环境再次感到陌生,这里已经从我睡醒前的树林小路变成了高速入口。
这条高速公路没有空荡荡,我们驶向收费站却发现里面荒凉无声,奈何我们需要通过收费口的格挡杆,秦泽看到这番场景让清禾停下车道:“我下去看看。”
秦泽打开车门,下车前环顾四周以防意外发生,随后绕到车尾来到站停台,他探头向里面望去发现这里没有一个人影,随后又走上站停台的台阶上推开移动玻璃口盯着那块电脑屏幕,他慢慢将手伸了过去,按下栏杆开启按键,格挡杆缓缓升了上去。可就在这时,秦泽的手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鼠标,电脑屏幕忽然亮了起来,竟是这里的摄像监控头,此刻他萌生了一个想法,回过头来朝清禾叫道:“你先别走!这里有监控,我们不如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再走,万一前面的路口有诈呢。”
清禾有些不耐烦道:“咱们没必要自讨苦吃吧!此地不宜久留啊,秦泽。”
“你就等一小会,我看看。”
不等清禾继续说,秦泽再次将手伸入那玻璃窗口操纵起鼠标开始观看收费站的监控,他快速向后调整录像,只见屏幕犹如时光倒流般每秒数贞的速度向昨日快进。
我和章晴一起推开车门下车换换气,长时间的坐立让我的腰部产生极度不适,我右手揉着右腰,那里的痛感最重让我偶尔会产生针扎般的刺痛,这种痛感也是在孕后发生的,但是我似乎也习以为常了。
这时候清禾也从车上下来走向秦泽的方向问道:“怎么样了?看出四五六来了吗?”清禾戏谑道。
“目前还没有。”秦泽一本正经的继续观看,又继续道:“那我猜测,那根本就不是昨天发生的丧尸偷袭,也许在前天,大前天。”
“好啊,你找吧,我们先歇一歇。”清禾说罢来到我的身边“想吃点什么吗?饿不饿?渴不渴?”
我摸了摸干燥的嘴唇说道:“有点,哦,对了,章晴你渴吗?”
章晴腼腆的摆了摆手,清禾从车厢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我,我接过来大口喝了起来,瞬间感到这水流入胸腔的感觉,感觉身体内部被淋了浴。
清禾轻轻摸了摸我的肚子说道:“这给你渴的。”
我害羞的笑了笑。
“姐姐是怀孕了吗?”一旁的章晴看到这一幕立刻察觉到了。
这一刻搞得我更害羞了,我只能也是腼腆的低下点了点头道:“是,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
“是吗?怪不得现在还看不出来。”章晴捂嘴笑了出来。
“之前我妈妈怀过一个弟弟,我还记得她那幸福的模样。”
那你弟弟呢?我忽然想问她,但是却没有开口,我不知道如果我问出了这样的话会不会让他感到难过,也许她的弟弟和妈妈都在这场与丧尸的斗争中丧生了。
“不过妈妈在生弟弟的时候离开了。”她抿住嘴,那模样像是在强颜欢笑。“不过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事了,无所谓了。希望姐姐生宝宝的时候能够顺顺利利的。”
“嗯。”我点点头,我没想到她会先说出自己的伤心往事,很好,这也许是继续打开章晴心扉的第一步。
“你们快来看!”秦泽在这时忽然惊呼道。
我被吓了一跳,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咒骂了一声“该死,吓死老娘了!”。
我们三人围了上去,秦泽晃动鼠标调整进度条,只见屏幕上一只丧尸忽然出现在镜头里,那张残破的脸死死的盯着摄像头,那丧尸身上的衣服像是一身保安服,是浅蓝色的半袖br /olo衬衫,那围在脖领的领带溅上了四五滴的血迹,但此时的摄像里并没有活着的人出现。
秦泽又向前推进进度,屏幕中出现了一大群行尸走肉,他们步调缓慢,直逼向站停台,此时的镜头中活人也已经出现,他们手里拿着像棍子或是水瓶样的东西向丧尸群扔了过去,看那帮丧尸无动于衷反倒越战越勇明确了人群的方位猛扑了过去,紧接着屏幕中的景象恢复了“死寂”场面。
这画面看得我们四人面面相觑,我的后背脊柱直发凉,这炎热的夏季让我手心不停的冒着冷汗,不禁打了个抖。
清禾一把搂住了我的肩膀说道:“咱们得赶紧离开这。”
“可你们看这里并没有什么尸体或者血液啊。”秦泽疑惑道。
我在这时也回过味儿来,是啊,这里并没有所谓的尸体或者红色血液。
“之前一直是下大雨的,你们忘了?”清禾说道。
秦泽继续追问:“可是尸体都去哪里了?难道是被丧尸啃干净了吗?”
我们四人都无法回答出这个问题,雨水是可以冲刷走血液的,但是无法冲刷走尸体,也许这帮丧尸真的就是将活人啃到连骨头都不剩下吗?事实竟真是如此残忍吗?
我们四人赶紧上了车,越过格挡杆便正式驶入了高速,高速公路的道路实在是较国道好太多,不光风景好而且道路平整而敞亮。高速公路的两旁是被玉米地的植被所覆盖,那黄灿灿的颜色映入眼底让人心情渐好。
我看了看身旁的章晴,她似乎尚未从那段录像带缓过神来,我拍了拍她的大腿试图想让她恢复心情,可她反应过激,立即用手将我抚在她腿上的手打了回去,我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
她不停的哆嗦着,似乎也惊讶于自己的过激反应,应声道歉。
“没关系,没关系。”我赶紧抚摸着她的后背。
她忽然在这个时候哭了起来,我能想象到这个姑娘在被困了许久之后重见天日,却发现父亲生死未卜,世界坍塌的场面是多么的痛苦。可这一切都无法逆转,事实摆在眼前无法改变。
“和我说说吧,章晴。如果你有什么心事,尽管和我说一说,也许这样会让你好一些。”
章晴就这样在此刻崩溃,如同之前的暴雨,她阴暗的、潮湿的、丧心病狂的故事像是被深深埋藏的秘密经历过雨后的洗涤一点一点被雨水冲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