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好,妈妈
从安厦安全区来的灾民都去登记身份了,只剩下燕行毅和一群不认识的护卫人员。燕行毅把队友都留在了安厦安全区,护送完周琦然他的任务就结束了。
一路而来的风景从粉尘滚滚的公路到大理石瓷砖的室内,周琦然安静地坐着,但她手指敲打扶手的声音暴露了她的不安。
燕行毅发现了她的不安,他认为是小姑娘见到母亲的激动,并没有打扰她。
直到周教授从一个拐角处出来,看到了燕行毅和周琦然。她先和身后的助理安排了一下工作,然后上前拍了拍燕行毅的肩膀说:“你来了,标本和数据都带了吗?”
“带来了。”燕行毅从身边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微型密封的口袋,里面硬质的东西勾勒出不规则的形状。
“那就好,我拜托你的事情你一向都完成得很好。”她夸耀着燕行毅,丝毫没有注意到轮椅上的周琦然。
“周教授,您的女儿我也带来了,请问你要怎么安排?”燕行毅看着周教授兴致冲冲地去实验室的背影,提醒了她一下。
周教授回头,周琦然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喊了一声:“妈妈。”
周教授看到周琦然,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她露出了燕行毅从未见过的一面。
“我给你找的保姆呢?”
“死了。”
“……死了?”周教授走上去,弯腰,一巴掌狠狠地扇到周琦然脸上,走廊回响着耳光的声音。
周琦然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马上红肿起来。
燕行毅挡在周琦然面前,忙把周教授拦住。“周教授发生什么事情了,别打孩子啊!”
“有她这样的孩子吗?她明明是个魔鬼!”
周教授仿佛想到了什么,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我调几个保安过来,要快!”
周教授盯着她,眼里全是打量和戒备。
“……行毅,她一路上麻烦你了。”周教授又恢复了风度,绕到了周琦然身后,接过了她的轮椅。
“不辛苦,周教授。然然她很乖。”
周琦然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光,她低下头,抓住了燕行毅的衣角。
“行毅,你不了解,她不是个普通的女孩。那是你的权限不能知道的东西。”周教授带着温柔,细声细语地解释。
或许是周琦然的手抓得太紧,还是什么奇怪的原因,他管起了他以前从来不会管的“闲事”。
“也许这是您的偏见呢?这几年,在还没有来到这里的几年里,我从未听说过您有一个女儿。”燕行毅说,“您从未回去陪伴她,我不敢认同您的教育。”
“……”周教授没有反驳,她看着燕行毅,眼里是他看不懂的复杂。
“所以……”燕行毅正想再为周琦然说些什么,安保人员带着钢叉赶来了。
他们看到周教授和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还有熟悉的燕队长,心中有了推测。这肯定是上层领导的家务事,只需应付一下就行了。
“燕队长,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周教授皱了皱眉,“我怎么对待自己的女儿,是我自己的事情。把她带到精神病房里,不要让她独自出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安保人员说的,周琦然扒拉着轮椅,抗拒地叫着:“不去,你别想让我进去!燕行毅!你不救救我吗!”
她被按住,在轮椅上动弹不得。
“燕队长,请让一让!”按照官职,周教授比燕行毅要高一级,所以他们优先执行周教授的命令,而且根据规则办事,燕行毅也不能为难他们。
“停下,这是不符合法律的!”燕行毅拦住他们,对着周教授说。
“行毅,那不是你的任务,别忘了你父亲的嘱咐!”
“可是父亲也让我要保护弱小,她做错了什么事要被这样对待?”
“……卫星监控是第一次失灵吧?”周教授突然转移了话题,看着燕行毅不解的眼神,她叹了口气,“和琦然认识不过十数天,你居然能和我这样吵起来,行毅,回去好好想想吧,过几天我会让你再见她一面的。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带走!”
周琦然一路吵闹着,被推到了另一边的区域,她的声音逐渐消失。
燕行毅看着她消失的方向,除去照顾她这么多天的不舍,更多的是对周教授的震惊和愤慨,但是缺少阅历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既然任务完成了,他也许应该回去问问父母。或许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毕竟这里不是他的主场,用另一个基地的身份去压这个基地的上层是行不通的。
燕行毅走出这个安全区,驱车独自前往另一个基地,不过他发现,车钥匙不见了!
周琦然还是被关进了房间里,骂骂咧咧的她一边巡视着房间的布局,一边把手藏在裙子下,那只手攥着燕行毅的车钥匙,她把钥匙夹在连衣裙的褶皱里,等待着有没有时机让她跑出去。
不一会儿护工就进来了,她的轮椅晃过一个靠墙的柜子,借着连衣裙的掩饰,钥匙滑到了柜子和墙的缝隙里,轮椅的嘎吱声盖住了钥匙的落地声,护工很快就把她抱起来了。
然后就是惯例一样的洗澡,擦拭身体,在外界灾民眼里非常幸福的生活,在她眼里全是折磨。她无数次抗拒着别人施舍一般的照顾,相比起燕行毅的照顾,那些让她自己来的事情,哪怕摔伤她也更想要自己来。
沉默的一天开始了,护工没有跟她说话,也没有问过她的意见,一切就像在“家”里一样,大部分时间是安静而沉寂,她的反抗,马上就会被压制,直到做完程序上的一切。
此时此刻,燕行毅因为没有车钥匙而无法开车,被迫用十个肉罐头,借了一辆能开的车。
这小姑娘,有点坑队友啊!
燕行毅如是说,他没有回头去找回钥匙,不知道为什么,他很肯定是周琦然拿的。希望钥匙能帮帮她?
或许更大的作用是安慰吧!
(周琦然:呵呵!安慰你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