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之后，张小欠完成每天的日常训练之后，就会蹲守在修炼室门口，一直等到他们修炼结束从修炼室出来，一个接一个的问：

　　“可以独立修炼了吗？”

　　“还不行？你怎么这么笨？都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行？”

　　“赵冬我是不指望了，孙大力你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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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觉醒的战士都被他问怕了。

　　没办法，静舒只好禁止张小欠靠近修炼室。

　　第4区的高层听说，能力研究初见成效，已经有10个人觉醒了能力，成功率达到了百分之百！

　　这个结果让高层们对静舒的研究兴趣增加了一些，所以再次组团来到研究院参观。

　　当他们看到10个已经觉醒的战士并且了解到他们的能力之后，对静舒的研究更是信心大增。

　　大约半个月之后，在冬天的第一场雪之前，孙大力和闫景烈终于可以独自修炼了。

　　张小欠终于如愿以偿的进入了“梦想”中的觉醒室。

　　让张小欠在对面的坐垫上坐好，静舒还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轻声引导张小欠感受灵力。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激动，张小欠始终无法进入状态。

　　他按照静舒说的放松自己，用心体会身体内的灵力流动，努力感知身体周围的灵力存在。

　　灵力流动？他感受到了。

　　空气里的灵力？完全没有感觉。

　　这怎么回事？张小欠越来越心急，可是越心急，越感受不到灵力。

　　难道我无法觉醒？天啊！这么多天都在说别人笨，难道其实最笨的是我自己？

　　张小欠越想越心慌，越心慌就越想证明自己！

　　可是，无论怎么用心感受，张小欠都感觉不到灵力的存在。

　　静舒也感觉到张小欠的状态不对，马上停止了灵力输入。

　　灵力停止的的同时，张小欠睁开了眼睛。

　　“静舒研究员，为什么我一直感受不到灵力？我是不是觉醒失败了？”

　　静舒看着慌张的张小欠，安慰道：“不是的，你太紧张了，你没发现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吗？”

　　张小欠听了静舒的话，努力的放松自己，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他的身体还是很紧绷。

　　静舒看着他努力闭眼放空自己，双眼却依旧在不停的抖动，就知道他是等待的时间太长，积压的情绪太多，导致现在根本无法放松下来。

　　“睁开眼睛吧，喝杯水，你这样强迫自己，是无法放松下来的。”

　　张小欠看着静舒递过来的水杯，接过来一饮而尽。

　　努力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很紧张。

　　摸着自己始终僵硬紧绷的小臂，张小欠自己也觉得很难受。

　　“说说话吧，聊聊天，说不定就放松下来了。”

　　静舒的话让张小欠更加难受，羞愧、窘迫、焦急、愤懑……一时间各种情绪喷涌而来。

　　张小欠原本很“欠”的嘴现在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很长时间，张小欠才缓缓的说：“我想觉醒成功，特别想！

　　这是我从小到大得到过的最好的机会，我不想失去！

　　小时候，我是被奶奶从医院后面捡回来的弃婴。

　　奶奶说，我那个时候才刚出生没多久，身上还带着出生时的血迹呢。

　　那个时候，奶奶也是独自一个人，所以就收留了我，把我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一样养活。

　　奶奶收养我的时候，年纪已经退休了，只能靠着微薄的退休金勉强维持生活。

　　虽然生活很清苦，但那段时间对我来说并不难过。

　　可是，奶奶的身体不好，我12岁的时候，奶奶就走了。

　　在临终前，奶奶告诉了我，我的身世，并嘱咐我去寻找我的父母。

　　奶奶说既然他们把我特意放到了医院的后面，就说明他们还是关心我的，希望有人能收养我。

　　可是我觉得他们既然已经不要我了，我也不想再找回去，宁愿自己养活自己，也不愿意去祈求别人的施舍。

　　所以，我用家里全部的钱安葬了奶奶之后，就一个人独自生活。

　　没有钱交学费，学校也不去了。

　　白天无事可做，我就四处游荡。

　　那时候年纪太小，没有人会雇佣我。

　　为了挣钱，我就到处翻垃圾桶，捡破烂卖钱，有时候为了抢地盘，还会和别人打架。

　　可是那些塑料瓶子，纸壳盒子其实换不到几个钱。

　　有时候忙活一整天也换不到一顿饭钱。

　　为了能吃顿饱饭，我什么活都干，给别人帮忙打下手，刷盘子，打扫卫生，甚至是偷、抢，只要能活下去，我都会去做。

　　再后来，年纪大一些了，可是没文化，没学历，我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

　　送过外卖，上过工地，每一分钱挣得都很辛苦，也很卑微。

　　再后来，异种爆发了，国家开始大批量的征兵，同时也放松了征兵的条件，所以，我才有机会当兵。

　　新兵的训练很苦，可是比起我之前的生活，新兵的训练根本不算什么，至少这里衣食无忧，不用担心超速罚款，也没有扣钱不发的老板。

　　虽然总是有异种袭击，每次战斗都会死很多人。

　　可是我觉得死在战场上总比饿死好很多，所以我不怕上战场。

　　也正是因为不怕死，所以每次战斗我都会杀死很多低级异种，然后升为班长、排长，连长。

　　成为了一个战士之后，我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价值。

　　我是一个有用的人，我是一个厉害的人，我努力的活下来是值得的！

　　可是，现在这些都要没了！

　　这次选拔，我原本也只是想试一试，没报太大希望，可是现在希望就在眼前了，我竟然要失败了！

　　只要成功了，我就可以更加强大，可以保护我的士兵，让他们不再死去。

　　只要成功了，我就是一个成功的人，是一个被需要的人，不再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

　　只要成功了，我就是一个厉害的人，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无家可归的小可怜。

　　只要成功了，……”

　　说着说着，张小欠就哭了起来。

　　看着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掩面大哭，静舒说不出的心酸。

　　她现在终于知道张小欠为什么这么“嘴欠”了。

　　当一个人总是面对着无边的黑暗，寻找不到光明；总是遇到无力反抗的现实，挣扎无效；总是遇到不可抗拒的意外，摧毁自己努力奋斗出来的成果。

　　这样的苦逼日子，除了“嘴炮”，他可能也没有别的办法支撑下去了吧。

　　静舒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哭泣的孩子”，只能任由他发泄情绪，然后适时的递过去一张纸巾。

　　哭了很久，张小欠终于觉得好多了，有些难为情的对静舒说：“我刚才实在太难受了，不过现在好多了，等我洗把脸，咱们再试一次吧。”

　　静舒微笑着点点头，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