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程跃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手机：“不过呢，我这个东西在火星也没信号。只能靠太阳能电池充充电，没事玩一把消消乐。”
说完他就把脑袋一正，脸埋在膝盖之间，把水果消消乐打开，一脸兴致地玩起来。
“你想给田久久他们打电话，要不要用我的微电脑？”吴良插着手走过来，友好地问。
司沐安方一抬头看他，便是温和一笑，谢绝了。
“田久久聪慧灵敏，虽然第一次遇到大沙暴，但她应该没事。其它队员在火星生存很久，也没事的。”
“司队长，这本来应该是我安慰你的话。”吴良一笑。
他没坐下，而是站在司沐安的对面，半靠在石壁上，姿态很放松，闲聊一般继续说：“我看这个地方倒是挺适合火星移民。依靠星都的科技水平，将火山一改造，说不定能形成一座天然的楼市。”
“你想的很长远。”司沐安赞同：“火星移民不是简单的把人送上来就行，还要进行建筑规划等等，这个项目恐怕得有十年左右才会见成效。”
“是吗？可为什么司队长突然改变探索计划，还和方博士合作，建基地、研究基因？”吴良耸耸肩，露出好奇的神色。
“哦？”司沐安抬起头，他的面容在坑底熔浆的映射下微微泛红，神情没变，镜片下的眸光沉凝不动。
“看来你们吴家又对星都的事情在意起来。”
“司队长怎么这么说？我和吴家并不相干。”他摆着手，很轻松地说道：“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这么着急？”
司沐安心头一紧，拧紧了眉：“挣钱不急？”
吴良弹了弹手指：“司队长不是这样的人。”
“那我是什么样的人？”
“司队长觉得呢？”
“吴良，你怕有朝一日天下大乱吗？”司沐安没答反问。
吴良一怔，心头闪过无数思索，突然他的神情一变，靠在洞壁上的身体猛然绷直：“觉醒者的感应有了方向？”
他的心咚咚咚直跳，像是遇到了心爱之物。
他深怕司沐安犹豫不肯告诉自己，疾步上前，追问道：“是什么？”
程跃察觉到自己上方光线一暗，皱眉抬起头，待看到吴良的神情，不由往后退了退。
他虽然喜欢解剖，但至少是为了研究。
眼前的人也喜欢解剖，但都是为了虐待。
“吴家最先退出星都，这件事情你们没资格在我这里知道答案。”
“什么意思？还有谁知道？”吴良的表情微变，想要保持温和，可是下垂的眼角里已经带着一点儿焦急。
司沐安不再说话，靠在洞壁上闭上眼睛养神。
吴良一愣，没想到自己也被算成了吴家人。
心底嗤笑一声，司沐安还记仇？
他倒步返回洞壁那边，摸了块石头坐下，继续思考自己的计划。
程跃从消消乐里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扯了扯嘴角。
真有趣，在人前保持风度的男人露出焦虑的一面别有一番姿态。
吴良的心不静了，他虽然坐在石头上，却不时抬头看看司沐安，想等着他睁开眼睛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又因为程跃在一边心底有所忌惮。
程家这一脉，医系觉醒在当今社会格外有用，备受尊敬，高超的医术使得他们有了声望和名望。
吴良的脑筋一转，很快想到同司沐安合作的方博士。
片刻后，等程跃玩累了游戏，靠在洞壁上小憩。
他摸着石头站起身，向着远处的洞窟走去。
——
火星上的第一缕阳光落在火山顶，跳跃似的铺在树木和草叶上，一滴水珠挂在草尖把阳光解析的五彩琉璃。
田久久缓缓睁开眼睛，下意识地看了看周围。
一堆篝火将熄未熄，上面架着一个石槽，从里面飘出食物的香气。
咕噜咕噜。
肚子当即叫了起来。
田久久扶着身后的树干站起身，脚步趔趄地往石槽靠近。
一伸手将里面用草叶包着的似鸟非鸟的食物抓在手里，一股甜香和肉类的香味让她的唾液大肆分泌。
田久久来不及想太多，“啊呜”一口，就将整块鸡腿咬住，咀嚼几下快速咽下去。
味道极好不说，空荡荡的胃部立刻有了着落，虚弱的身体稍稍缓和。
从离开地球到刚才之前，她吃的都是携带的速食和压缩食品，这会儿热乎乎的东西仿佛甘霖一样霎时唤醒了味觉，通身舒泰。
田久久“啊呜啊呜”几下，三下五除二将手里拿着的整只鸟吃掉，酥软的骨头吐到篝火里，不一会儿周围弥漫起一股骨头的焦香味。
她啃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植物枝叶大动，钻出一个略显肥圆的身体。
田久久从鸟脖子上抬起头，盯着对面。
“味道还可以吧？”王安咽了咽口水，忍不住问。
“嗯，留了半只腿，你尝尝。”
她用下巴点了点石槽里剩下的半只腿。
王安忙飞扑过来，抢着从石槽里拿出食物，滚烫的食物也没浇灭他爱吃的心。
狼吞虎咽地把鸟腿啃下去，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水。”
田久久随手将一瓶水递到他手里。
两人也不过多交流，除了把鸟肉干掉，又把背囊里的压缩食物拿出来拆开吃掉。
尤其是田久久，直将一整个背囊里的食物都吃掉，这才缓停一口气。
“怎么没动手？”
王安左右看了看，反手指着自己鼻子：“问我？”
“对。”田久久直接坐在地上，也不在意形象，将手里的干面包一口吞下，顺了一口水，又道：“我昏倒的时候是你最好的动手时机。”
“没错。我是想动手，但不好交待。”
“嗯？”
“我只给程天万当保镖，没杀过人。”胖子捏着鸟腿骨头在地上划拉：“怕心理有阴影。”
田久久一怔，这是她完全没想到的理由。
末日来临，法律失效，人性丧失，在杀人和被杀之间，人们往往选择杀人。
胖子又继续说道：“其实你那会儿也没完全昏迷，若我真的动手，死的可能是我。”
田久久那会儿确实有反击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