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群星璀璨,好像自从地震第一天过后,夜空变得更加清晰,空气更加清新,吸一口气都觉得在续命,身心舒畅。
根据生物学家和物理学家的实验,空气中出现了一种新的元素,这种元素的结构比较神秘,像是一团迷雾,说它是粒子吧,进入生物体内就逐渐消失了,爆发的时候又猛地跑出来。
说它不是粒子吧,粒子对撞机能撞出明显的轨迹,简直像是量子的幽灵钻进了你宏观的身体。
让人一阵颤栗。
郊外的风凉凉地吹过来。
人人三五成群地坐在自己的帐篷和板房边上聊天,夜晚的照明不像在家那样明亮,
一些人在中间放了盏小夜灯补光,黄黄的灯光映照在人的脸上,柔和了轮廓。有些浪漫。
哥们坐在小板凳上,风吹的头发一抖一抖的,“哎呀,风吹的真舒服。以前日子好好的没觉得,这几天忙的喘不过来气儿,才觉得以前过得就跟天堂似的。”
“吃的也越来越多了,你说这今年粮食够吃吗?”一人拿着手里的小木棍划来划去。
“粮食肯定够啊,宣传那儿不是写着,国家粮仓够吃一两年的。我今天还看见一车一车的粮食往这儿运呢。甭担心!”
“现在人也少了,粮食肯定够吃。”闷声闷气的声音响起,小弟弟拿起茶杯喝了口水。
又是几声叹息。
日子看起来没有前几天那么危险了,但是人们依然高兴不起来。因为对未来一无所知。
“熄灯了熄灯了。”一名士兵带着把手电筒走过人群,对着左右照一照,吆喝着走过,与此同时,柔和的熄灯乐响起。
家是最小国,国是千万家。
一时间,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弱下来,窸窣的拉链声关门声响起,低低的啜泣声没有了掩护,若隐若现起来。
“谁呀,你他娘的别哭了行不行。”声音响亮夹着不耐烦。
啜泣声停顿了一下,过会儿,没忍住,一抽一抽的。
“天天这么哭谁受得了,大家明早上还要早起培训,干活。”
“你这哭的跟我欺负你似的,我不也是为了大家的睡眠。”
“要不你找组织申请一下,找个没人睡觉的地方哭。”一个年轻的声音加入,凉凉的,没有恶劣情绪,话语却很是锋利。
“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小姑娘,别哭了,啥事儿都会过去的。”
“早点睡吧,明早还要早起呢。”温温柔柔的嗓音。
小姑娘“嗯”了一声,没声儿了。
时间到了后半夜,一声一声的呻吟声响起,刚开始声音又弱又无力,到后来开始变得尖锐刺耳。
“让不让人睡觉了!”
更刺耳的声音响起,“啊!”
吓得人一哆嗦。
有士兵带着手电筒快速地跑了过来,“怎么了?谁在叫?”
“314那个小姑娘,晚上总是哭,要不”
一声接一声的呻吟和喘息声传出来,仿佛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截断了男子的话。男子撇撇嘴,拍拍自己的枕头。
士兵敲了敲门,“你怎么了?”
室内的人不回答,依旧自顾自地呻吟。
“你再不出声,我就直接开门了。三,二,一。”
士兵拿出腰间的万能钥匙开了门。
入眼是一张满头大汗的脸,被子早已被踢到地上,身上的衣服因为出汗的原因紧紧贴在身上,此时她的主人浑身肌肉紧绷,眉头紧锁。
士兵跑过去推她,“醒醒,醒醒,你做噩梦了。”
姑娘依旧没有反应。
士兵用更大的力气推她,结果却感到一阵大力反弹而来,士兵被轰地一声散到板房墙上,发出轰隆隆的又像塑料又像钢板的声音,这个板房倒了,顶部哗啦啦掉下来,所幸材料用的是防砸材料,没有伤上加伤。
周围人一下子惊醒了,陆陆续续走出来,把板房围成了一个圈。
“同志,没事儿吧。”有人想来扶他。
士兵摆摆手。
他躺在地上,腰间对讲机传来沙沙的声音,他按下说,“班长,我在314,一个小姑娘有异常。”他躺在地上不动了。
另一个拿手电筒的士兵飞速跑过来,入眼是破碎的板房,他看看地上的罗井,又看看痛苦的小姑娘,蹲到罗井身边,“兄弟,没事儿吧。”
“咳咳,死不了。估计肋骨断了。”
“罗井,我在过来,报告你的情况。”对讲机里的声音似乎在走动。
地上的罗井使了个眼神,蹲着的许寿拿起了对讲机。
“班长,我是许寿。罗井这边有个小姑娘尖叫,他过来两分钟就躺地上了。”
对讲机递到罗井嘴边。
“小姑娘做噩梦叫不醒,第二次推她的时候,小姑娘挥挥手,我被打出去了。”
无缝衔接的许寿。“现在板房碎了,罗井大概,肋骨断了。“他挑挑眉看着躺下的士兵。
躺下的士兵眉毛一垂,一脸没脾气。
“疏散人群,我会带医生过去。”
“是。”
医务室赶来的很快,五分钟两副担架就被抬过来了,一副放委委屈屈的士兵,一副放毫无所知但一脸痛苦的小姑娘。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周遭的群众却是睡不着了,不少人进屋之前看了看与小姑娘呛声的男子,男子一脸不敢置信,“就那副小身板,把士兵打出去了?”
世界果真是玄幻了。
他没说话,躺回了床上,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c,又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