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妙也有些惊讶,不过面上看来没有什么不同。
她只是默默地动用异能将列车周围的一片区域黑白化。
从千妙的视角看去,周围百米的区域布满了异兽和防卫兵的尸体。
当然,剩下的少数防卫兵还在苦苦坚守,分成两处守护着两个车门所在小片区域。
列车车厢的材料足够坚实,能够支持很长时间的异兽攻击,但列车门必须要被守住。
只有守住列车门,指挥官才能不断地向外派遣士兵,否则,这场战役对列车上的所有人来说就是一场困兽之斗。
而那只变异狮子和幼幼附身的变异蝴蝶位于战场边缘。
幼幼怎么还在那里没回来?
千妙暗自思量,调出了一下脑海中变异狮子的分析结果:“变异火狮,异能力为辐射。”
“辐射么?”
千妙一瞬间联想到了许多东西。
据千妙所知,辐射类异能者数量极少。
辐射类异能者是由南方几处大型核电站泄漏所形成的特殊异能者,还有一部分是实验室克隆出的产物。
千妙曾经遭受过辐射类异能者的攻击,这种攻击相当难搞。
当辐射异能作用在人的身上时,会无视被作用人异能等级的高低,逐步加重效果,最终缓慢地致死。
而往往被攻击的人在死亡之前还要遭受半年到一年的病痛折磨。
要不是在逃亡过程中幸运地遇到了那位净化异能者,千妙现在可能已经没了性命。
呵,想必实验室也没料到居然有游离在它们组织之外的净化异能者。
现在在它们眼里,遭受过辐射异能者的攻击且没有净化异能者帮忙净化,自身异能又大部分被禁锢的千妙早已死在了哪个荒郊野岭,被异兽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但哪怕如此,千妙还是不敢暴露自己,特别是暴露自己的异能力。
目前她还未发现过和自己异能力一模一样的人,换句话说,如果构建万物的异能力再度在世人眼中出现,实验室一定会联想到千妙未死这件事从而疯狂对她展开追捕。
千妙不由得打了个寒颤,那些经历可不是很美好啊!
不过,当务之急是阻止指挥官出去,出去就是必死之局。
那只异兽现在还在观战,想必也是为了保留异能力。
越是逆天的异能力,释放一次的代价越重。
列车上并没有可以净化辐射的异能者,甚至整个北方都没有。
而在遭受攻击后跑到南方寻求实验室管辖中的净化异能者帮助并不现实。
关键是,幼幼现在不在身边,要怎么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传递这条消息?
恰在此时,千妙身边路过一队列车防卫,只听有人说道:“指挥官的接任者是郁涟,你们知道这个人么?”
“郁涟,是我想的那个郁涟么?”千妙被这个名字吸引住了心神。
不,凭借郁涟家在北都的势力,他怎么也不可能来这里做一个小小列车防卫的指挥官。
却听有人接着道:“啊,听说这人是郁悯安的儿子呢。”
听到这个名字,引出话题的那人略显尴尬的咳嗽了两声以示自己的不知情。
这一队列车防卫突然陷入沉默,一直到踏踏的脚步声消失在千妙的耳边前,还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如果说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是小概率的巧合,那么听到两个熟悉的名字则是大概率的可能。
郁涟,也许是千妙所熟悉的那人。
千妙出声,询问温馨:“你知道郁涟在哪里么?”
“他现在应该在控制室吧,就在前边两个车厢左手第一个房间,你要找他么?”温馨随口回道。
等到温馨再一侧头,原本挨着她的千妙不见了踪影。
……
列车控制室里,郁涟顶替了指挥官的位置,他拼命地在脑海中构建周围的战场情况,试图找到一丝不需要指挥官牺牲的希望。
千妙走到这间控制室的门口,门是上着锁的,只有特定的一些士兵才有权限进入其中。
千妙刚在思索着着怎么样进入这间控制室里,门竟然自动开了。
她有些惊讶,但眼下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千妙摸着口袋里从慕紫紫身上得到的宝石吊坠复制品走了进去。
控制室中央站着的那人正是郁涟,一头亚麻色头发瞬间将千妙带到了幼时的岁月里。
控制室内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只点着零星的几个蜡烛,显得有些昏暗。
为了节省能源以供列车上的武器装备使用,郁涟直接下令将室内供电电源的开关关掉了。
操控电源是独立于供电电源,接在另一条独立线路上的。
士兵们眼前的操纵机器上的按钮缝隙透出紫灰色的光芒,投影在人脸上,将脸庞分成若干个块状区域。
这气氛看起来,真阴森森的,千妙如是想。
一只蜡烛就放在操控室中央郁涟的办公桌前,当千妙走过去,恰好将蜡烛的光挡住一部分后,沉浸在悲伤和痛苦中的郁涟才注意到有人进来了操控室。
郁涟本以为是哪个士兵前来报告事情,待抬起头看到千妙,心中也不由一惊,这女人和千黎安未免太像了一些。
独一无二的好似满载星光的眼睛,天然微微上挑的眉毛和眼尾的那一颗几不可见小痣简直就是千黎安长大后的翻版。
千妙小时候就叫千黎安。
至于郁涟为什么十年多后第一眼见到千妙依旧能联想起她小时候的千黎安的样子,实在是千黎安这个小女孩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小时候,千黎安仗着自己有一个年长两岁身手极好的哥哥黎宁,哪怕自身就是个战五渣,也让研究所附属家属院里的所有孩子都服服帖帖。
私下里不是没人抱怨过为什么他们要听一个才五岁的白白胖胖一看就没一点攻击力的小女孩,可当这些抱怨传着传着到七岁的千黎宁耳朵里,这些抱怨的人只能迎来一阵痛打。
别问郁涟为什么这么清楚,当初七岁的他就惨遭同年的千黎宁不止一次的毒打。
“千黎安?”郁涟不禁把心中所想的名字说出了口。